“你们别再添乱了行吗?我够烦了!”赵祥和恨恨地攥紧了拳头,一脸压抑着怒火的恶相。
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嘘,脸上还残留着刚才争执时的紧张情绪,不知所措地望着赵祥和。
赵祥和的眼神扑朔迷离,享受着突如其来的痛苦,他走到门后换鞋,拉门就要出去。
老太太问,“你去哪啊?”
“去找静如,这么晚了出个事怎么办?你们不担心我还担心呢!”
老太太抓住祥和的衣角,“不行,她想清楚就会回来的。你这样迁就她会把她惯坏的。”
“妈,今天这事难道真是静如的错吗?”赵祥和不耐烦地问。
“要是你找她回来,那我走行了吧!”说着老太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今天我找定了,要不你把我杀了!”他拿开抓住衣角的手,拉门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你这个没良心的……..”
赵祥和透过黑夜向每一条街呼喊,牵扯着太多的记忆踏遍西宁的角角落落,他的第一滴泪终掉在湟水河里,让那些荡开的水纹成为讥讽他的对象。
“她终究跑哪里去了呢?她一向是害怕走夜路的。”赵祥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叨。
他开始使劲怀念林静如在他面前乖巧的样子,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在家里做每一件事情,从不外露自己内心挣扎的痕迹。她把所有关于残缺和歧视的阴影埋藏在心底最坚韧的地方。她习惯于应付家人给她施加的任何压力,并为此乐不思蜀,然后在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家里每个人的生日、喜好,却在没有言语的爱情里独自享受孤独。
在他的记忆里她甚至没有说过别人的坏话,只是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强调都是自己的不好,语言里没有任何偏激和虚假,长厢厮守着两个人的暧昧。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却打了她,他甚至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她。
三年来,他们都不曾红过脸。
风里夹杂着湟水河中腐烂的味道,打在赵祥和冰冷的脸上,他觉得他的灵魂从来没有这样肮脏过。
天边已经泛起了亮光,他才发现他对林静如的了解是那么少,竟然用了一夜的时间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而他只能不合情理地站在这里,忘了爱人出走时犹疑的神思和幽怨的眼神。
“爱情不会就这么不堪一击吧!”他发出无助的感慨,“就算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阳光冲破了黑暗,第一束光线缠绕着清冷的恩怨射进赵祥和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