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离开前拍了一下谈易谦的肩膀,小声对谈易谦道,“你老婆说心情不好,你快哄着去!”
谈易谦的眸光始终有意无意地驻留在夏子悠的身上。
没有注意谈易谦,罗伯特去521病房后,夏子悠便按下电梯键。
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后,他熟悉的气息离她那么近,曾经是她孤独落寞时最眷恋的气息,但这一刻她只感觉到心痛悲凉。
叮——
电梯门开启,夏子悠深吸了口气走进电梯。
然,在夏子悠迈开步伐的那一刻,谈易谦有力的劲臂攫住了她的手腕。
夏子悠的身子一震,脑海中立即窜过单一纯抱着谈易谦的画面,她吞噎了一下喉间的苦涩,平静地转过身,并不吭声。
谈易谦望着夏子悠垂落的眼睫,“一个人来的?”
夏子悠摇首,“没,司机送我来的。”
谈易谦亦没再说话。
夏子悠轻轻挣开谈易谦,平静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说罢便走进电梯。
谈易谦跟着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
电梯内,彼此没有再说话。
禁闭的电梯内,夏子悠其实以为谈易谦会问她来医院的原因,她亦在心底准备编织一个理由告诉他,但,没有……
他没有再开口,任由着静谧。
电梯门打开,他让她先行。
她迈开步伐,挺直身子朝向医院的大门。
她没有再回头,因为知道他和她不同路……
坐入司机停靠在路旁的车,她静静地望着前方。
余光内果然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她缓缓靠向椅背,竭力咽下喉间的酸涩。
……
回到家中,夏子悠惯性地去儿童房看看女儿。
了然睡得香甜,不谙世事的稚气脸庞在沉睡时很是可爱。
夏子悠忍不住在了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沿,望着空荡荡的大床,忆起她与谈易谦曾经在这张床上的甜蜜缱绻,夏子悠心头一阵酸涩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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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夏子悠刚送了然去幼稚园回来,刚巧碰见了开车驶进别墅的罗伯特。
下车后,夏子悠率先跟罗伯特打招呼,微笑道,“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来?”
罗伯特帅气地摘下墨镜,笑道,“你忘了你昨天说想跟我聊聊的。”
“好吧,我们去花园走走。”
罗伯特颔首。
跟罗伯特并肩走在花园的路径上,夏子悠缓声问道,“你昨晚去看一纯,她还好吗?”
罗伯特点头,“看起来还不错,恢复状况良好。”
“那就好!”
罗伯特突然疑惑,“你和易谦昨晚也去看了她,为什么还要问我她的情况?”
夏子悠轻摇了摇首,如实道,“昨晚我并不是专程去看一纯的,我是去找易谦。”
罗伯特怔愕,“你去找易谦?”
“恩。”
罗伯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该死的,你和易谦真的吵架了?难怪昨晚你们对视的眼神怪怪的……”
夏子悠平视着前方,淡淡逸出,“事实上,我和他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因为连争执都没有,只是他需要想通一些我和他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我想他应该已经想通了……”
罗伯特不解拧眉,“你的话听得我糊里糊涂的……昨晚我去看一纯,我问她受枪伤的原因,她也是糊里糊涂的回答我,以致我至今仍搞不清楚她受伤的原因,所以这会儿顺道跑来问你……”
夏子悠倏然认真的看着罗伯特,正色问道,“罗伯特,如果我告诉你一纯受伤是源于我,你会不会生我气?”
罗伯特惊愕,“怎么会?”
夏子悠垂下眼帘,缓缓吐出,“你离开洛杉矶以后,发生了一些事……”
“你说。”
夏子悠开始娓娓道出,“半个月前,一纯来跟我辞行的那天,我接到一通电话……”
罗伯特听完整件事的叙述后,脸上的表情便得沉郁。
夏子悠难受道,“当时我接到亚森打来的电话,他说他绑架了我的养父母,我真的很着急,我想过冷静下来等易谦来帮我,可是亚森开枪打伤了我爹地,他说如果他先看见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爹地……”
罗伯特抚慰道,“子悠,这件事我并不认为你做错的,那种情况易谦应该是能理解的。”
“我知道他能够理解,否则他不会让我乖乖在工厂等他,但是,我没做到,为了妈咪,我跟亚森去了瑞士……我知道我选择错了,因为我只要再多坚持一会儿,我就能等到易谦,我爹地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亚森强硬地灌药没了孩子,更不会害得一纯躺在病床上差点无法醒来……”说到这里夏子悠的眼泪已经如破堤的洪水涌出。
罗伯特轻轻将夏子悠按在怀里,轻拍她的脊背,哄道,“子悠,我想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无法选择,造成最后的结果并不在你。”
夏子悠在罗伯特的怀里痛哭出出声,“我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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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谈氏”。
谈易谦的办公室房门外传来一记规律的敲门声。
谈易谦没有抬首,“进来。”
罗伯特推门走进办公室,轻唤了声,“易谦。”
谈易谦抬眸看了好友一眼,然后将眸光继续放在面前的文件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