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遇袭(五)
裘哥站在山上看着场上的一切说道「看不出,这小娃娃还有点本事,一群新兵也被他操练的有模有样的。」毛子在一旁有些不服的反驳道「也不见得就是他一个娃娃训练的,我听说他身边有两个大内侍卫,也许是他们训练的。」
裘哥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个娃娃能有多大的本事。估摸着差不多了,裘哥对着毛子命令道「毛子,你带上一百个兄弟杀下去,冲乱他们的队伍。」
毛子好似吃了兴奋剂似的喊道「裘哥,你放心吧,一准的杀他个落花流水,兄弟们,走着。」
山下韩枫一直关注着前方的变化,由于是下坡打上坡,弓箭手的用处被限制了不少,几乎完全都是在相互肉搏着。看着山上正往下冲的敌人,韩枫赶紧的让人前去照应前方的大武等人。
而大武早已战成了个血人,所到之处的敌人都纷纷好象见了鬼似的避让。古人作战有点讲究个人英雄主义的,往往带队的主将或者先锋官的勇猛,部下们就很容易受到感染跟着发了疯似的不要命,而对方却会相反,好象鹌鹑似的缩手缩脚,被动挨打。
要不怎么说古代往往先锋官先单挑,随后赢得一方会趁势掩杀,而输的一方往往就被杀的一败涂地呢。在山上时毛子就注意到山下的大武,此刻领着人直接就朝着大武所在的地方冲去。
新一轮的冲击在双方几乎同时到达后开始了,一方是就在山脚下,以逸待劳。而另一方是从山上冲下来,可谓是一鼓作气,加上双方领队的都是拼了命似的,一时间你一刀我一枪的拼的算是旗鼓相当。
这些人都是自己一手从扬州带出来的兄弟,每一次有人倒地都看的韩枫一阵心痛,一想到这些当初都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说过话的兄弟们从此与自己阴阳相隔,韩枫的心就是一阵抽搐。
而裘哥此刻也不好受,以往自己带着的这些手下哪次不是以一当十,那些敌人哪次不是一会就被打的抱头鼠窜的,没想到这次却碰到了硬茬。
就在双方都开始无法忍受这样的伤亡之时,毛子凄惨的怪叫一声。只见毛子的后背被大武重重的砍了一刀,旁边的人赶忙架着毛子往山上退去,大武一鼓作气的领着人追杀着。
裘哥不甘的叹息一声,对着旁边的护卫说道「去,带几个接应毛子,我们退,这次是我们败了。」
所谓穷寇莫追,逢林莫入,大武带着人砍倒了十多个人后才有些不甘的回到了韩枫的身边,跪在了地上说「少爷,人跑了,大武没能追上,还有失察之过,大武甘愿领罪。」
韩枫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不怪你,我也大意了,去看看有多少兄弟伤亡了。让其余的弟兄带上伤亡的兄弟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山里容易藏人,对我们不利。」
「少爷,轻伤三人,都是追击敌人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弄伤的,重伤没有,阵亡。。。阵亡八十三人,这帮人可真狠那。」一刻不到的时间后韩枫就得到了伤亡的数字。
即时有些心里准备的韩枫听见这个数字心里也不由的一阵抽搐,一张张朴质的脸不由的浮现在了眼前。
韩枫忍着心中的悲伤对着大武说「你告诉兄弟们,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恩,你就说我们这次是碰到了反贼的偷袭。把兄弟们的尸首烧了把,天还是有些热的,别再把他们的尸体糟践了,那我可就更对不起他们了。告诉兄弟们加快速度,我们明天一定要到合肥,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戏唱。」
韩枫的心情很不好,整个虎字营的心情都沉甸甸的,陶望江也不是傻子,已是老江湖的他自然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一想到自己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不觉得有些憋屈。
夜晚,韩枫的营帐之中,韩枫一边独自喝着酒,一边忍不住看看名单上一个个打着勾的名字,再想起不久前还和这些人嘻嘻哈哈的吃喝着,心里一阵难受。
「大武,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弱了,太好欺负了?以前我们在京城的时候仗着皇上御赐的玉佩和老爹的名声到处惹事,那时候我就觉得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现在我才觉得,那些都是别人让着你的,你说我们要是这次有上千人,上万人在,他们还敢不敢这样?他们不可能调上千人,上万人来偷袭我们吧。」
望着略有醉意的韩枫,大武眨巴眨巴嘴说「少爷,您有些醉了,要领上千上万人的队伍,那可是需要很多的功劳才行,就这陶望江估摸着您最多升一级,不过还是个校尉而已。不过说实话,真要有领着上千人的那一天,那这些人也就要掂量掂量了。」
「功劳。。。天大的功劳。。。功劳。。。」韩枫喃喃自语的翻来覆去叨念着这两句话,最后忍不住醉意睡着了。大武招来亲兵把韩枫安顿好后这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队伍已经收拾完毕即将启程,韩枫却一反常态的来到众人的面前,扯着嗓门喊道「各位兄弟们,昨天,就在昨天,我们又牺牲了八十三位兄弟。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如果众位信得过我,那么我发誓,我们一定会去报仇的。所以还希望众位以后加紧的训练,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站在消灭反贼的最前线,这些死难的兄弟们可不是白死的,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死去的人本来就是和活着的这些人有着各种的关系,要嘛是来自同一个村乡甚至本来就是亲戚,要嘛就是一起来的袍泽,听到韩枫表示要报仇,大多数的人都很满意韩枫的表现。
报仇他们不怕,不怕苦不怕死,就怕像韩枫这样的官怕了,以后已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怯战,甚至带头跑了。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抬头望着天,好象真的看见昔日的袍泽在天上看着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