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听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改换了话题:“你父亲原来是做什么的?”
“听我母亲说,我父亲是道光年间的举人,先作过师爷,后来又教授私塾。”
“如此说来,你也算是书香之后了。冒昧地问一下,除了医书,你还读过什么书?”
“这个……这个四书五经倒也读过,不过学的不深。我师父说现在朝纲颓废、内乱纷争,再加上列强干扰,国家正处在多事之秋。圣贤之道虽不可不晓,但不一定非要走仕途科考之路,所以他就传授医术给我。他说医术既可以悬壶济世,又可以安身立命。因此在和师父相处的这些年里,我读的书大部分都是医理和医药方面的书籍。”
“嗯,你师父说的有道理。仕途科举之路莫测而凶险,远不如行医济世安稳妥贴,特别是适逢乱世,有一技之长在身更是再好不过的了。另外,我刚才发现你似乎还会武功?”
“不瞒老先生,我确实是跟我师父习练了十年。”
“十年?十年的时间可不算短啊……”
这时候伙计进屋来上茶。
“来,年轻人,请用茶。”
“多谢老先生!”赵玉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香茶,随后心里非常感激地说:“对了老先生,我还不知道怎样尊称你?”“我姓傅,单字一个山字”
赵玉林起身施礼道:“啊,原来是傅先生傅老爷,晚生这厢有礼了。”“哎,不要称呼什么老爷,来,快请坐。”傅山摆手让赵玉林重新坐下:“既然你我都是同道中人,我又比你虚长了几十岁,如不嫌弃,以后你就称呼我傅先生好了。”
“这……这恐怕对老先生有所不尊了。”“哎,什么尊不尊的,不必客气。说心里话,我倒是很想交交你这个忘年之交的。”
“晚生不敢。”
“对了,小伙子,不,玉林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就是想先找一个能干活吃饭的地方。我不怕吃苦,身上也有些子气力。”
“玉林你过谦了。虽然你我初次相识,但我看得出来,你聪慧智颖、知书达理,再加上为人诚实厚道、身怀才艺,将来你是不会久居人下的。我傅某人虽然空活了几十岁,但是看人还是看得很准的。”
“老先生过奖了,晚生实在是愧不敢当。”
“不要叫我什么老先生,叫我傅先生就行。玉林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现在还没有什么其他好去处的话,你不妨先在我这儿屈就一下。日后等你站稳了脚跟,你再自立门户也不迟,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玉林听后很是意外又很是惊喜,他赶紧起身来到傅山的面前倒身下拜:“多谢傅先生收留,晚生不胜感激,今后我赵玉林尽由傅先生驱使。”
“哎,玉林,不可如此大礼。”傅山赶紧把赵玉林拽了起来:“今后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二人重新坐下后,傅山问赵玉林吃饭了没有,赵玉林回答说刚刚吃过。傅山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看你就先到我家里去,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你这一路行走肯定也很疲乏了。”说完,傅山朝外面喊道:“余四——”
余四应声进了屋,原来就是那个马车夫。“老爷,您有何吩咐?”
“你送赵先生回府,告诉侯管家,让赵先生暂时先住在他那屋里,过后再行调换。玉林啊,你就跟着余四走吧,好好地休息一下。我这儿还有事,等我忙完了事后咱们回家再聊。”
“那就多谢傅先生了。”赵玉林起身告辞刚要走,忽然他有些犹豫歉意道:“傅先生,今天对你家少爷多有得罪了。”
“哦,你是说昌祺啊?不碍事,不碍事。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的游手好闲、四处惹事,实在是家门不幸。不过你放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余四,你告诉侯管家,就说赵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任何人不得怠慢无礼。”
“是。”
于是赵玉林和余四坐着马车往傅家大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