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道:“我呸,我家衙内就在面前,你个鸟蛋孙新若没长眼睛,老子补你姥姥一双!”
孙新笑道:“马衙内别见怪,本人可是过来下战书的,自然不能跟平常一般打招呼。”
马扩奇道:“不是早约好了么?还下甚战书?”
王美也是莫明其妙,呼延庆抢先道:“你老子的有病,临时更改规矩,先罚你输上三分。”
“别急,别急,且听我道来。”孙新不恼,道:“我们原本也是早早准备好,就要往这里开拔。不过,在路上遇到了一件趣事!”
孙新故意停着不说,笑吟吟地看周围人的反应。
王美张了张口,骤然掐了自己一把,没有出声。呼延庆嘻嘻地左看右看,也没出声。
马扩道:“我们约好在此比试一场,时辰已到,你们却尚没来,只能算输了。虽然胜之不武,不过那五千的小财,我们便要了!”
王美和呼延庆眼睛一亮,同声回道:“没错,就是这个理。”
“嗨,嗨!别这般说!我们可是因正事耽误了!”孙新急道:“离此里许开外,有山民见范匪出没,只怕有一笔大买卖。我家哥哥当场决定,以大事为先,还吩咐我来约你们同去。原先的约定作废,改为以范温做彩头,你们禁军敢不敢接下道来?”
范温?马扩立时精神一振。这人是最近两年在登州崛起的大盗。登州的匪盗大大小小算上也有数万之多,不过,多数都是为了逃税而已。这时的登州还未怎么开发,贫民占据山林,平时打猎吃野果也能勉强生活,只在冬天之前闹一闹,抢些钱粮过冬。只有少部分聚众成群,专门以打家劫舍为生。
这范温出名,不在于他的规模,而在于他的凶残。简而言之,他喜欢吃人。
特别是当官为吏的,但凡被捉住,满门皆煮。他还专门将人起名做“两脚羊”,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饶把火”,年轻的女子叫“不羡羊”,小孩叫做“和骨烂”。
登州上下官员对此人无不恨之入骨,只是数次围捕,始终因为山多林密而功亏一篑。
孙立为登州的“提辖兵甲盗贼公事”,主管地方部队的训练,督捕盗贼,遇见范匪,当然以正事为紧要。
马扩想也不想,当即诺道:“这食人魔,我久仰大名,自当为民除害,这道道我们接了!”
呼延庆却是迟疑,道:“我听闻范温手下有近三千人之多。范温不招妇幼,从贼者都为精壮男子,实力极为了得。我等即使与马提辖汇合,也就是一千人,只怕有点薄弱。最好不过立刻派人回营急报,待得人马到齐,这才稳当之举。”
“来不及了!”马扩摇头道。他们刀鱼巡检司和登州提辖一为大宋禁军一为地方部队,两者私下比斗,当然要走得远远的。这里离登州城有十里之远,要等官兵披盔带甲的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在场众人均是从刀鱼巡检四个指挥,整整五千人之中挑选而出的精锐人马,为我刀鱼巡检的主力所在,乃我大宋禁军之不挡兵锋,焉怕那三两千的乌合之众!”马扩提气道:“大家随我与孙提辖汇合,杀些个盗贼鼠辈片甲不留。”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顿时士气大振,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