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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好是马扩的大宋禁军和孙立的地方军玩对抗赛的这一日,桃花商行顺利地越过了死亡领地,火山。一直提心吊胆,等到出了火山,一路的安然无恙让众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当探子明确回报,前方通畅无碍的时候,就是平二这江湖老手也有点意外,继而摸不着头脑。
“好了,原地休息一阵,喝口水吃块干粮,不到一个时辰就到登州城了。”王世隆道。
平二急忙阻止他,道:“大家现时都绷着一口气,即使有伏击,也能迅速反应。可是一旦开始休息,这口气泄了,便难以再回复状态,只怕事变之时应付不及。”。陆地形势的复杂让平二有点神经质似的不安,习惯了大海一望无垠的景致,而陆地上到处都是山,都是树,都是小山丘,谁知后面藏着什么山精鬼怪?
虽然有探子开路,但是历史上数十万的军队被偷袭也比比皆是,何况商队不到十人的探子,那能面面俱到。
平二有点后悔听从王世隆的建议,从陆路出行。他是大海之子,船就是他的家,即使被大哥和弟弟们知道了行程目的,受到阻挠拦截搞破坏,那又如何?起码他有信心控制局面。
王世隆犹豫了一阵,左右渴望的眼神让他狠不下心来,尤其看到大路上错综延伸的干裂缝隙和透过路面腾起的水蒸气而扭曲了的路面,但觉喉咙极端的干渴难忍,不由沙哑着嗓子道:“我等从五更出发,到现在已经赶紧走了三个时辰,人马尽疲,越走越慢。现时烈日当空,连我坐在马上也觉头晕目眩,何况于走路推车的人?虽然危险未过,但实不宜过于勉强大伙。”
平二皱眉表示不满。
马雄折中道:“要不先使两探子回登州城报讯。即使遇袭,也能坚守待援。”
王世隆点头同意:“这是稳当之言!”
当下八百人大喜,一个二个挨着路边树荫死命灌水。虽然马雄严令不得散了队形,但是刚刚从贼窝脚下经过,紧绷着的神经自然而然地放松,一时各人摊着身子,说着荤段子,气氛一度趋向轻松快乐。
平二忧着心,握着刀柄,只在车辕靠了一会,但听得两边山林鸟雀纷飞,大股的山贼从前后两方杀出,喊杀之声在山间回荡,经久不息。
“敌袭,敌袭!”马雄大声疾呼。
其时,商队里大部分人嗓子还鼓动着吞咽食物。还有的因为太累了,只混着水胡乱吞了两口饼,自个钻到树丛下,避开正午的炎热和舒解长途的疲惫。
这一下变乱,那能说反应就反应。
几百人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好在车队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环环相扣的车墙形成了第一道防御。护卫队的反应最是迅速,他们的武器盾兵都在手侧,有一部分人就是倚着车辆而坐,因此第一时间组成阵势。
说时迟,那时快。贼兵已经进入弓箭射程。空气震动中,数百箭枝如云一般从天上笼罩而下。
悲惨的是,那十名被临时任命为商队成员组长的护卫队员这时还在跳着脚叫集合,他们面前是一群或满地找兵器的,或拿着烙饼挥舞的,或是茫然不知所措的脚夫走卒。他们首先成为这场偷袭的牺牲品。
仅仅是第一场箭雨落下之后,商队幸存的人骤然发现四周空旷起来。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王世隆的后悔,自小习武的他甚至思维停顿好一会,几乎不能避开第一次的箭袭,还是旁边的平二躲避之时,顺手将他扯到车墙后面,赢得一条小命。
这时候,反应过来的人纷纷扑到车墙后面躲起来。车队中间,一地尸体,还有不住呻吟的伤员。可是,这个时候,谁管得他们呢!
空中传来嗖嗖的响声,第二次箭雨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