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不熟悉,到了市里我引你去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的笑容微小得叫人看不出来,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感谢。之后一路上两人交谈不是很多,偶尔四目相对时,他瞥见她清澈无邪的眼瞳。他在想,带着她逛上半天街,足以让局里的吴仲刮目相看。但是也就是这样想想而已,正如网络上称的yy,真的去实现他还得掂量掂量。如果恰巧逛街时碰见的是妻子刘芬兰,晚上就算他躲得过九阴白骨爪的偷袭,也断然避不开玉女凌波步的痛捣,要知道家中那张雕花大床虽然大,也只有5x6尺的界限,不是足球场。而他即使除开出差等等找得到的堂皇理由,每周也至少要有四五天的时间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养神安心。既然离不开床,想要躲避是不现实的,这样的艳遇还是不要的好。
到了客站下车后,梁枫已经思考停当,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得去做,他俩相隔着几步远,上了公交车。梁枫想,如果以后有熟人问起那日偶尔撞见的好事的话,可以解释说是一个同学的妹妹到城市里来找工作,他带她去介绍所登记。同学的妹妹,可亲可疏的,这是关键。
“登记后,你是今天要回去呢,还是在市里等两天看。”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从这句话中梁枫判断她是一个不去对日子进行长远打算的人,得过且过。这类人往往心慈善良,羞于向别人提出要求,在表达愿望方面显得怯懦。在最繁华的大观楼站点下了车,梁枫准备到电信营业厅去向局里发一份传真资料,这样便表明他这天已经完成了工作,并且按时做了汇报,然后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了,他也不必到局里去。为了避免熟人撞见,他请她在商业街口等他。
十多分钟过后,梁枫从电信营业厅出来,街口不见了陶慧。他站住了四下张望,懊恼分开的小段时间,也没留个电话给她,但是她应该没有理由不告而别的呀。梁枫并不死心,还是站在那里,再次仔细的从西边搜索到东边,街上人来人往,看的他眼睛发花。
突然身边有人说道:“我在这儿。”
她看起来有些羞赧,嘴角那微笑令人顿生怜爱。梁枫不禁脱口问道:“你办事去了?”
“不是,我要回去了。”
“啊,回家?”
“回店里,我现在做工的店里,在县城里,名字叫竹香酒家。”
“竹香酒家,嗯,那你不打算在市里找工作了。”
“以后再说吧――其实,我不想回去上班。”
正说着,有个平头男人在街那边摇手示意。梁枫没有瞧见,陶慧却时时注意着,走了过去,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不多久她回来了,说:“老板在等我,我走了。”
“我还打算办完事后陪你到处逛逛呢,今天下午我没事。你不会请假么。”梁枫笑笑说,竟然有些失落。
“我找借口请了假的,可是老板都追来了,我的东西都还放在店里。我要回去了。”
他想想只得作罢,说到给她留个电话号码,以后好用。他从腋下夹着的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签字笔,开始写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名字。她接过后,又一次回答说“我叫陶慧”。平头男人过来了,他与梁枫年纪相仿,而立之年出头,正是属于比较年轻又可能有地位有派头的黄金年代,个头也相差无几,但是脸上的肉多一点,隐隐露出双下巴,好像故意要显示他的地位似的。通常说来,小平头和双下巴相配,总有点不协调的感觉,梁枫仔细再看了看。
梁枫突然激起了要与他争夺陶慧的雄心。
“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她有事请了假的。如果耽搁了你店里的生意的话,我给你补偿另外请人的工资。”
“不行。”平头男人嘴里坚硬地蹦出两个字,俨然老板派头。他在心里冷笑着,这种事他历练商场情场,见得多了,平头男人也不去揭穿梁枫的谎言,只用双眼挑衅地狠狠盯住三秒钟,然后面无表情的又走开了,他的模样简直是胜券在握,对梁枫不屑一顾。
“妈的,黑社会头目啊。”梁枫恨恨地直想骂出来,心里虽然不怎么好受却无可奈何,便求助似地望着陶慧看她怎样决断。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勇气。
陶慧却跟着那平头男人走了,好在她刚走得几步便回头张望,嘴角又流出金喜善的韵味,嘴唇只是拉长而不张开,柔美含蓄,这使梁枫不至于当场气得晕倒。
平头男人挥手招来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显然他还要在市里办事,还没有就此打道回府的意思。上车时,陶慧的目光又射过来了,他立即也把目光象线一样射了过去。两条线在空中相遇,缠绕,还打了个结。
佛说:前世千百次的修行,方换得今生的一次回眸;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方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梁枫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沸腾着此种念头,是不是佛的原话不要紧,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呗。他拿出钥匙心不在焉的开门,不动,再一扭,还是不动。
这下他清醒了,是不是走错了楼层?抬头一看,没错,拉出钥匙看是不是选错了,也没错。纳闷着重新插入匙孔,确信插到底了,还没扭呢,门却开了,妻子刘芬兰在门里疑惑的张望,她的眼睛几乎和他一样高的。他低了头不敢看,装做换鞋进屋,掩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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