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br/>
宫九的目光落在西门吹雪身上,又转而对叶萦洲笑道:“如今阿九大胆猜测,莫非姨姨的夫君便是那剑客西门宇?”
宫九还真就是大胆猜测了。他记性极好,关于西门宇这种数年前就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的人物,宫九也只是在手底下人呈递给他的密报上见过一两次。那只是一点笔墨,宫九手底下的人也觉得无关紧要,可是宫九却能够记得真切。
看见叶萦洲脸上些微的惊讶,宫九便知道自己当真猜对了。宫九当然不会跟叶萦洲提及自己和西门吹雪前生的纠葛,于是就这般遮掩过去了。
西门吹雪在某种程度上却并没有他娘那样好糊弄,他皱着眉头看着宫九,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对他的姓名十分惊讶。西门吹雪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个人方才的表情,并不像是没有见过他。
宫九注意到西门吹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脸上的表情半点不变,反而十分刻意的对西门吹雪笑了一下。
西门吹雪见到宫九脸上这十分矫情的笑,忽然从脊背窜上一股寒意。如今海南正是湿热的时候,西门吹雪这一凉一热,再加上长时间坐船带来的疲劳,不知怎的,西门吹雪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
迅速的偏过头去,西门吹雪俯身干呕了一声,他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只吐出了些许酸水。
“阿雪!”
“哥哥!”
叶萦洲和叶言欢看见西门吹雪的异状,慌忙的起身跑到了西门吹雪身边。小言欢四处看了看,将一杯清水端到了西门吹雪面前。
叶萦洲也给西门吹雪用素帕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又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忧心忡忡的伸手探了探西门吹雪的头,叶萦洲轻声道:“怎么了阿雪?是哪里不舒服么?”
西门吹雪端过妹妹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稍微调息了一会儿,这才压下了刚才翻腾而起的呕意。
宫九在一旁看着西门吹雪变得苍白了不少的面色,他的微微垂下了头,掩去唇边一抹不明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西门吹雪恶心吐了的。在西门吹雪到了白云城之前的叶孤城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叶家那小丫头一个人在城主府中,他每日来探望,分明就已经成为了“叶言欢最喜欢的人”,可是西门吹雪一来,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就转移了目光,九公子心里当真是十分不爽。
所以,他用这样幼稚的手段报复了抢走那小丫头注意力的人,哪怕对方是西门吹雪,哪怕西门吹雪如今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
九公子全然没有欺负比他年纪小的孩子的自觉,依旧冲着刚缓过来一点的西门吹雪呲牙一笑,直接引得西门吹雪又一次吐了出来。
——西门吹雪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笑得这般欠揍,他险些都要违背“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俗礼,效仿他们家笑笑,直接用手中的剑糊上这个人的脸了。
不过西门吹雪也没有无故打人的道理,他爹虽然行事无忌,可是他家小舅舅却是君子端方,西门吹雪和他爹仿佛是天然的不对盘,可是对叶孤城这个小舅舅却是敬重的。效仿叶孤城为人处事,西门吹雪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可是却还是强迫自己放了下来。
默默的把自己妹妹搂在怀里,顺带将小言欢的小脸按进了自己还不曾宽厚的胸膛,果断的隔绝了宫九的目光。
宫九眸色一沉,盯着西门吹雪雪白的衣服里冒出来的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终归轻笑一声,用手指转动了一下桌上空着的杯子。
很快,宫九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面目表情,开始在叶萦洲面前凑趣。他生的漂亮又故作纯良,叶萦洲也不会想到一个几岁的孩子会那般工于心计,善于掌控人心,虽然觉得阿九这孩子很有些不符年龄的成熟,不过却也只当他自幼有怜花公子教导,所以比寻常孩子早熟一些罢了。
“阿九真是个好孩子啊。”
送走了宫九,叶萦洲揉了揉自家小闺女头,这般感叹道。转身看见自家阿雪依旧青白的面色,叶萦洲不觉就更加担忧的道:“阿雪你怎么样了?娘找大夫给你看看吧。”
西门吹雪摆了摆手,他不是在人背后议论旁人是非的人,只是西门吹雪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上前握住小言欢软软的小手,轻声问道:“笑笑喜欢刚才那个人么?”
“喜欢啊。”抱着宫九送的长欢剑,小言欢笑得一脸的理所当然。孩童的喜欢就是这样简单,他们对善恶的感知近乎天然。小言欢能够感受得到宫九的善意,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会回报给宫九同样的情感。
西门吹雪……他只觉得自己更胃疼了。西门吹雪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家笑笑仿佛变成了块入口即化还甜滋滋的小肉球,而宫九就是那个在一旁虎视眈眈准备把他们家小肉球叼走的饿狼一般。
哥哥大人表示无比心累,同时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呢。
西门吹雪平时和他家小舅舅关系极好,可是却也不是爱黏人的孩子。不过这一次,西门小朋友第一次如此强烈的盼望着他家小舅舅的归来。
西门聚聚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已经抓狂:小舅舅你酷爱回来!!!不然咱们家笑笑就要被人拐走了啊喂!!!
被另一件事绊住了脚的叶孤城打了个喷嚏,他微微一顿,继而微微上调了眉梢——一定是他家笑笑想他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