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子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的家是在市中心一处最繁华的小区内。小区的门口有保安守卫,晚上多迟回来都不用担心关门了。小区内很幽静来的。婷子一回到家,就泡个澡,洗完后,才美美地上床睡觉了。
到星期一去学校上班的时候,校长告诉她,她今年是省音乐教育基金会一等奖奖金获得者,每个月将多发两百元作奖金,一直发到第三年为止。婷子听了,乐得都合不上嘴了。同事们听了这喜讯,高兴地跑来向她表示祝贺,还要她请客吃饭。婷子听了,连连表示这是应该的,会找个时间请老师一起吃饭。
中午的时候,到宿舍里休息。婷子躺下来,刚要睡觉,忽然听到外头的议论声。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小曼的声音。
“肯定是走后门,前些年那些音乐老师是吃屎的,怎么努力都不行,一到她这儿,就连获得两个第一名,自已还获得基金会的奖金也是一等奖,妈的,这是什么狗屎运,落到她的头上去了。我们这些教主课,累死累活的,加起来的奖金,还没她一个人奖金来得多。”婷子一听,“蹦”得从床上跳起来了,她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小曼,白沫纷飞,一只手还叉着腰像个泼妇似的,站在宿舍的过道上振振有词。婷子故意干咳一声,小曼转过头,但仍然面不改色,还在说:“有些人啊,表里不一。暗地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以后有的是检察院来查的。”说完,就自顾自的,摆摆屁股走人了。
围在一起的老师见了婷子,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婷子觉得小曼在影射自已,虽然不说名字但所说的事实却是自已,这种人就号乡下婆娘的招儿,指桑骂槐,如果自已硬冲上去也不是个办法来的了。婷子想,肯定是自已不行了,看到我有奖金就骂人。你们教主课的,只要每天课外时间留下学生补习功课就行了,有时还从学生家长那里要补习费为什么不说,期末时,班上学生成绩上去了,还有奖金,两边投好,为什么不检点自已了,看到别人有好处了,就在这儿鸡婆似的叫着。我容易吗,从小时懂事起,就要不停地练钢琴,光买钢琴就要花去多少钱,还要培训费,每个月都要好几百块的。光自已在大学里学的,业余时间进修的什么的,就花去了多少钱。你们教主课的,有这么多的投入吗?跟我们有什么好比的?音乐老师一个位是一个坑,谁也无法替代,可是你们这些数学老师,语文老师,随便叫个本科生都可以来替你们上课的。有什么好比较的,有本事让学生也去获奖,为什么不去全省得个作文一等奖,为什么不去全省奥数第一名也去争一争。光跟我音乐老师较什么劲。婷子回身往自已的宿舍走去了,躺在床上气咻咻地,心想:“跟一个没有什么人格的人较什么劲儿,气坏了身体不是不好的吗?”想着想着,她自个儿笑起来。她又一想“干脆也不请客了,跟这些人在一起,肯定也是没什么好话好说得了,省了一顿饭算了。”她想一想,心里高兴极了,没想到小曼这么一骂,自已的钱也不用花了。
婷子上完课,回到办公室,老教师劝她说:“我中午在宿舍里也听到了,有人在鸡叫了。婷子算了,不跟这种人计较了。自已做自已的事,明人不做暗事,管他干什么呀?”婷子一听,本来还有点坚强,现在一下子眼红了起来,软弱得很。老教师又说:“世上有种病确实难治,那就是红眼病。妒忌使人丧失理智了,不跟这种小心眼的人计较了。”婷子点了点头,坐在位子上,把读者的杂志从抽屉里取出来看了。就在这时,婷子灵光一闪,忽然问眼前的老教师说:“你,你说说,她是什么家庭出身的吗?”老教师连忙把头往四周转一转,轻声地告诉她,“从乡下来的,很难说得清,想要知道,今晚电话联系了。这女孩子确实有些问题了。”说完,老教师闭上嘴,手里不停地批改作业了。一会儿,陈小美蹦跳地走进来了。她一见到婷子,吃了一大惊,脚步也慢下来了,轻轻地走到自已座位上,批改着自已桌面上的作业,勤快地不得了。
老教师看着陈小美一眼,小声地跟婷子说:“想知道她的故事,今晚一起告诉你了。”婷子心想,这下子,这俩人的事我全知道了。
坐了一会儿,婷子就起来,往外走了。没事做了,只好回家去了。
榕子拿着厂家寄来的“妇康宝”资料,再次拜访科主任了。科主任是位年轻的女人,年龄在三十多岁,气质很高雅,长得非常漂亮,看来,那些女病人一见到她,真得是自叹不如,你看人家多健康呀,多美呀,我一定要把这病根除了,跟她一样美。这就是无形的广告,压力来自于同性的魅力。科主任姓张,榕子就称她为张主任。张主任一见到她,细声细语跟她说:“你呀,以后,不要一直跟着我了。你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事忙,病人多,你等我的事忙完了,再说吧。,你们这些代表,烦人!”榕子知道了,现在是工作的高峰期,病人又多又吵,自已再跑来添乱,不是让她烦,等下对自已的产品也没什么好印象了。一想到此,她连忙转身从科室里走出来,坐在外头休息椅上,等她了。
但是,等待的时间最难熬了。眼前又是皮肤黯黄的妇女特别多,个个皱眉哭脸的。看来,妇科病虽是小病,但也是很让人痛苦的。虽然自已还没到这样年龄,想一想以后自已也有可能也是这样子的,心里怪可怕。
婷子回到家,换一身休闲的衣服,坐公交车来到省区医院,打手机给榕子,问榕子在哪个科室门口。榕子跟她说:“在妇科门口了。你过来就知道了。”婷子关了手机,坐在公交车上,四周瞅着,车上的人不多了,才四点多一些,下班的高峰期还没到,稀稀拉拉的,人影可见了。婷子转过头望着车外,外头闪过一些广告招牌,还有一些在大广场上作活动的公司“logo”大牌子。
来到医院,婷子来到妇科门前,果然就看到了榕子了,俩个人连忙一起走出来,婷子笑着说:“榕子,你也要太敬业了。这样脏乱的地方,你也能坐得下去了。你看这些妇女,多是病咻咻的样子,你不怕了。再这样下去,你以后都不敢结婚了。”榕子听了,小声地说“是,是呀,刚才我就觉得很可怕。这些妇女实在好可怜了。”榕子指着她的额头,说:“你脑子干吗不转个弯呀,先出来到别的科室转一转,你要是一直坐在这里,碰到熟人,人家以为你做什么事了,还以为你是不是要动手术什么的,不好听了。”榕子听了,不以为然地说:“哪像你这样想,要这样想,我们去消化科,就是有胃病了。去肝病科就是有肝病了。那我们缩手畏脚,还跑出来做什么事了。”婷子说:“所以我们要灵活了,要等病人全走了后,进去找科主任了。教你好多遍还不懂了。”榕子不说话了。“你呀,干吗不学会了。”婷子还在训话。可能当老师的,都有些职业病了。榕子在心想,幸亏不是她的学生,要不,也是被她训死被她训晕死了。
婷子一个人,说着说着,见榕子不应答,就停下了,一直说话没人应答,就有点儿自言自语了,也累人,也沉默了。
到了五点半的时候,病人慢慢地走了,散许多了。俩个人一起往妇科走去了,科主任里面的病人还是多得要命,妇女们还在里头排队了。婷子拉着榕子又走出来了,跟她说:“看来你选得这个品种确实能起量了,你看到这里每天将会有多少妇女来看病了?这种品种药赚得钱虽然不多,可是量大了,也很赚钱了。”榕子听到了婷子的表扬,也笑容满面了,连声说:“就是,就是,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不同意。”婷子说“我太忙了。现在终于明白了。但不迟了。”俩个人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
一会儿,俩个人感到肚子饿,就快快到小吃店吃饭了。
再到妇科,发现里面病人少了许多,只有一两个了。于是,就呆在门口,等着科主任了。不一会儿,病人都走完了,张主任再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腰,跟进来的俩个人说:“你们呀,还没回去了。说吧,什么品种要给我看了。”张主任转过身到洗手池那里,用手轻按消毒液几下,然后边搓着手边瞧着她们问。榕子利索地把这个药的药理讲了一遍,并把其治疗的范围也讲了一遍。张主任笑了笑,说:“我们这是三甲医院,什么药没有,你们这个药太普通了。”婷子就知道她肯定会这样说,连忙走上前说:“是的,妇科,这种药太多了,但是我们这个品种的药理独特,是采用张药神的药方,药材主要是用到阿胶,采用现代的高科技手法,阿胶就没腥味,生物利用率高,活性分子高,主治三虚,血虚体虚气虚。产后能用,产前也可以用,动手术可用。这种产品,对张主任肯定是最需要的。以后,病人肯定会指名着要了。”婷子讲完,张主任就盯着她看,心想,这女孩子,是哪个医科大学毕业,这么了得,连我的话都可以反驳回去了。她二话没说,洗好手,准备要回去了。榕子连忙往前一步,在张主任后头说:“主任,我们的药你绝对放心了。这品种的药中我们选的是最好。当然,你若帮忙,我们肯定……”榕子没把后头的话说完了。但是张主任也明白了。张主任脸色好了许多,看了看婷子,才慢慢地说:“这,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这些代表就是做这些事来的。你们再等等吧,我们要召开药事会讨论一下,行了,再说吧。”张主任抖了抖自已的双手,婷子连忙递上去自已的手帕,主任接了,擦了擦手。婷子说:“主任,那我们什么时候跑来呀,找你呀。”榕子连忙说:“要不,我们先出去吃饭吧,边吃边说吧。”张主任摇了摇头,说:“不行了,要回去了,家里事情一大堆,哪有空去吃饭了。你们先回去了,下星期的这时候来找我了。我会给你们答复了。再有,药剂科长,你们也要去找去说了,不要一直找我说这事了。知道吗?”俩个人不勉强了,一直陪她走出来了。主任一直说自已如何忙,俩个也不懂她为什么这样说。一直送她到车站,目送她上车了再走回去了。
婷子问榕子:“你觉得她这样子,会帮忙吗?”榕子说:“肯定会帮忙了,你现在要去找科长说这药品的事了。”婷子心想,科长还好说了,就是这个张主任能不能搞得定,还是个事了。一般来说,跟女医生之类的说事,未必有成功的,这些人心太细了,拐弯抹角的事太多了。看来,成功都是未知数。榕子乐观派,一定是把这事想得很天真了。没那么容易成,我以前怎么成功,都忘了,看来,太容易成功,也是很不好的事,没什么技巧,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