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斯和妹妹尽兴玩乐之后又原路偷跑回家时,看到的只是一片青烟的废墟,还有……还有父亲到下时,望着远处那狂笑而去的人影时那怨毒的眼神。
那一刻,亚斯紧紧捂住妹妹的小嘴,自己却呜咽出声。
而那一年,亚斯8岁,妹妹3岁。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兄妹俩在坦布尔家残余力量的掩护下彻底消失在了木里求丝家、伊斯兰家和王室的众多眼线的视野之外。
二十年过去,当年那个狂笑而去的人终于也倒在了亚斯毒剑之下,凄惨地死去。
听完亚斯的讲述,段誉再看这个新收的弟子时,他的脸上已经是满脸泪痕。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段誉看着亚斯迷蒙的双眼,轻轻地问。
“我不知道……”亚斯的双眼显得更加迷蒙。
又是一阵沉默。
段誉忽然间感慨良多。亚斯的事情突然让他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大哥、二哥。他们三人的身上也都曾背负过与亚斯相同的仇恨,参照当年他自己的做法,他似乎并不应该阻止这个孩子接下来会去做的事情。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仇恨,无论了解与否,都早已放下。对于这人世间的恩恩怨怨,跳出来以后,却比以前看得更加仔细。
“还想报仇吗?”又是一句轻飘飘的问话。
亚斯的双眼一亮,迷蒙渐渐退去,取而带之的是无穷的怨毒:“既然今天弟子没死,那么当年那些人还是要付出代价!”
段誉脸上神色一僵,这孩子果然还是放不下执念。叹了口气,他转身向外走了几步道:“你拜我为师,只是为了报仇吗?”
犹豫了许久,亚斯还是坚定地道:“是,也不是。”
“哦?!”段誉惊奇地回过头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和好奇。
“是的!”亚斯毫不畏惧地迎着段誉刺眼的目光,“为了报仇,我需要更强的力量!但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做一件事……”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握紧拳头,“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
听完亚斯的话,段誉犀利的目光渐渐柔和。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没有被仇恨完全蒙蔽住眼睛。
“可是,你的敌人似乎非常强大,你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呀!”段誉缓声道。
亚斯此刻望着段誉的目光里,却全是仰慕,“连达到‘神骑士’境界的骑枪宗师都不是您的对手,还有谁会是您的对手呢?况且,您应该是一位天人吧!天人的力量可是能与神龙媲美的强大啊!导师既有如此力量,弟子当然也有信心在有生之年超越人类宗师之境!”
又是天人!这是段誉第三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词。
段誉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