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现在是我们最大的下家,供货量远大于长春、天津等其它地方。上次在河北发生的变故后来戏剧性的演变成精诚合作,共侮外敌。
我幸运的完成了久哥那两个稀奇古怪的游戏测试,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久哥的地下洗发水垄断河北几年,那段时间有几个本地的后起老板集中货源要打败久哥,大傻和大杨是被误认为他的敌人才遭到痛击。
久哥是文化局出来的,正统文化人,因为受到单位排挤一气之下从了商,发誓将来要用钱砸死那帮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的王八蛋。经过十几年战斗,凭着过人的胆气和素质,占据了河北日化的头几把交椅。洗发水是他做的最大的生意,黑白通吃。
我们做了很深的交流,久哥非常偏爱我这个有点墨水的洗发水贩子。其次看好了我们的信用和生产的规模,还有最主要的——我们来自北京,可以悄无声息的暗度陈仓,打击他的对手。过程是一波三折,但最终我们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和很高的供货量达成了一致,对于久哥当时难以调货的竞争处境,是雪中送炭。江湖中传说的不打不成交,我算是亲身体历了,当然,这辈子我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久哥坚决给大傻和大杨医药补偿,最后在酒桌上一笑泯恩仇,全抛在了脑后。
楚老二和大杨相见恨晚,结拜了把子,庆贺之余,我很怀疑这种关系的可靠性。但一人一风格,我高度信任大杨,尊重他的自我权利。
这段时间各方面都很上路,我真的很想出去散散心,以解压抑很久的一股闷气。
广裕告诉我,他请几个领导一起去珠海玩,为他过两年在北京开旗舰店奠定关系基础,希望我一起去,捧捧场就好。我说都玩什么?打高尔夫就算了,我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不凑那一群土包子装高雅的业务。他压低声音告诉我,是公海赌船。我大吃一惊,说那是咱们碰的吗?他说绝对有把握,是潮汕老板和港澳老板的关系。
我很动心,不是我喜欢赌钱,也不是自己很有钱,而是也想开开眼体验一次富豪之旅。冲动下我带着不安和兴奋答应了。最后广裕嘱咐我,在赌船上花不花钱全在自己,唯一的,要把自己打扮的帅帅的,看着就是年轻的大老板。我笑着说这个我行,买两身名牌的钱还是有的,我俩哈哈大笑,敲定了这次神秘出行。
飞机上、车上、船上,我和同行的三个四十多岁的人话不多,有意保持距离,只偶尔和广裕瞎聊。这年头,有些人和事不知道比知道好,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就像孔雀开屏,扑上来繁花似锦,很容易被迷惑。谁知后面光秃秃赤裸难堪,目不忍睹?
我不想花费时间描述赌船的样子,相信很多人都看过电影《铁达尼号》,那基本就是缩小版。最明显的不同,那是一条白色的长大概有七八十米的白色的游轮。里面有些地方,要更豪华,更奢靡,无论是人还是物。后来我怀疑那是何鸿燊的赌船,不过一直没有验证——也没法验证。
我坐在甲板顶层软滑的皮椅上,端着一杯红酒,在上方四处旋绕的霓虹灯和巨大的射灯照耀下望着远方黑夜处波涛轻泛。二层、三层的甲板上同样如白昼般的灯光笼罩着整艘船,穿着燕尾服的招待托着酒盘往来穿梭,空中萦绕着美国经典音乐《加州旅馆》。时不时有穿着高雅昂着高傲头颅的的老男靓女走过我身边,很惬意、很具体、很资本主义,我有点陶陶然。。。。。。
一阵咔咔的高跟鞋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先露出一个脑袋,然后是紧身的白衬衫,两扇小尖领围绕细长的脖子高立着,天蓝色牛仔裤,绷着修长的双腿,裤脚处是喇叭口,掩着精瘦尖头黑亮的高跟鞋,就这么踩着猫步走上来。女孩长臂柳肩,脸盘细圆,蓬松的卷发垂到肩下,眉毛细长,眼睛大大的像一只慵懒的猫缓缓四处张望。在我这停留了一刻,颔首一笑,霓虹灯下风迷万种。我一激灵,心说这女孩怎么像狐狸,这么媚,有点聊斋志异。我也点头示意一笑,心说抓紧走人,这不定是哪位神仙的二奶,我可惹不起。
广裕他们正围在一个绿绒桌满玩扑克牌,大概四五个人,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手里拿着筹码,不停的下注。我站在后面看了一会,似乎是电影《赌神》里演的那种,但似乎还有点不同。
我准备溜达溜达也找个玩法娱乐一会。上船后按照规矩,最低放五万元的现金作为底筹,随玩随叫,不够再买。我想撞撞大运,没任何输赢心,我的定位是游客,不是赌客,这业务不是穷人能耍的。满船一百多人,这里头藏龙卧虎,低调为妙。
转过一扇门,眼界顿时开阔,通顶的大厅高高的吊着金色灿灿的琉璃灯,前面二十几米处有个古典古香的原木小吧台,配着几把高脚椅。三张大台面和一张小台面在圆形的大厅内,一些穿着制服的庄家在发牌。桌子三面多多少少的围着赌客,面前放着几摞或几堆筹码,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赌钱的状态中。
小台面那只有三两人,我靠近过去,看看什么玩法。
原来中间摆着一个木质转盘,上面是很多镶满了铜边的木格,小木球在转盘停止转动后停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中奖区。这个我听过,但它这个玩法略有不同,更加简单。那些小格子只有两种奖罚,要不就是按倍数给你钱,要不就是按倍数赔给庄家钱。幸运奖写着是一辆凯迪拉克轿车,那是一个细的眯起眼睛都快看不到的木格,我估计就是个摆设。这是典型的运气轮盘,下注是百元起。我想可以试试。后来广裕告诉我,那是专为悠闲女士自娱自乐的游戏,我很汗,难怪身边怎么没有男人在玩。
我叫招待给我拿了一万的筹码,在不同的倍区里胡乱压起来,没多一会,几千就输没了。我很不愉快,开始把钱放入五倍以上的倍区,这样很好,转眼间我赢了一万多,这时我考虑见好就收,赢的钱尝试其他赌法,用来买经验。
我登上旋转楼梯上了二层。这里是只有三四十平米的小中厅,两边摆着小展柜,类似珠宝行,里面都是些小精品收藏。两个美女鞠躬向我问好,左右没事,转着圈看。
有个小物件吸引了我,那是一个精致的皮质表带,黑色的略微泛蓝,透着诱人的深邃。表皮挺薄,细腻的像婴儿肌肤,似乎弹吹即破,但明显的韧性十足。
“这要是配一块名表,真是珠联璧合。”我暗自赞叹。虽然我不带表,但一直非常喜欢钟表,这会儿心里有点犯合计。低头一看,标签上写着“深海蓝鲨真皮表带”,我靠,难怪这么完美!标签下面还标着价25000元。“你大爷的!”我暗骂:“一条表带两万五,这都什么世道。”
可是表带太惊艳,我驻足不前,实在经不住诱惑,琢磨要不要下决心买。“刚刚赢了一万多,看来是老板成全我,就要把它送给我。搞定它,作为赌船纪念。”
“小姐,这条表带我要了,麻烦你拿给我。”
我托起表带仰起头借着顶光看着皮质和做工,表带幽幽的暗蓝彷佛带有灵魂,贴着你的肌肤瞬间融为一体。“杰出!杰作!”我感叹着,充满了对工匠的崇敬。
“喂?就是它呀!终于找到这款表带了!”我身后的一声女孩尖叫吓了我一跳。
转身一看,哦!这不是那个船顶看到的穿着紧身白衬衫长的很媚的那个女孩嘛!她正盯着我的表带,一副欣喜惊奇状,张着小嘴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像是要把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