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地方,已经十多天了,岳德邦总共还没见到十个人。藏经阁,多好听的名号,和这玉虚门一样,让他感到高不可攀。也和那成本成套的,堆了一架子,又一架子的狗屁书一般,拒他于千里之外。岳德邦每次从门口向藏经阁里望去,都是那样曲径幽深,犹如进了隔世之地。而且一股股书霉味隐隐在这幽深的空间里,慢慢的流淌。刚来时,刺鼻的霉味差点叫他吐了出来。而且送他来的是一老者,已七老八十。驮着背,弓着腰,走一步,歇两步。岳德邦一看老头,心里悲鸣之声油然。。似乎眼前那人就是自己未来。在枯燥无聊的空耗中,变老!变老!而永无复仇之日。
“不,绝不!!“岳德邦已不是一次站在长长的书架边发誓。他不甘心,他愤怒。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愤怒。曾几何时,玉虚门,他心中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命稻草。却一点点的拒绝了他。两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岳德邦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两年中,他又忍受了一次次,一回回,无情的嘲笑、侮辱和毒打。但他还是没有绝望,他更加的努力了。更加拼命了。为了心中的大仇,为了那一次次的侮辱。也为了紫云渐渐温柔的眼神。可今天,当玉真子无情的将他抛弃。当玉虚门残酷的扼杀了他的心。岳德邦愤怒了,一股淤积了好多年的愤怒顿时化做无情的狠,无情的狠,开始慢慢的助长。而更令他悲愤的是,他的心爱人,昔日的袁紫云,也将他遗忘了。十多天了!十多天了!袁紫云还是没有出来,他心中唯一的希望还没有出现!过去那一幕幕的甜言蜜语,此时就像一根根毒刺一般,死死的了他的心脏,令他窒息。一切人都将他抛弃了,
多少年前,自己父母,因为战祸抛弃了他。
几年前,刚认的干爹,被人分尸。把他抛弃在隐蔽的狗窝。
两年前,唯一的那帮兄弟,更是将他抛弃,那一个漆黑的夜晚啊!就像噩梦般的梦。
而今天,自己,在最重要的时刻,又被抛弃。而眼前这座泛着霉味的小楼。似乎要成他,永远的坟墓。
“不,我绝不,绝不!我!岳德邦,它绝不是坟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句古语似乎在哪里都能找到它的印证。黑夜又一次笼罩了沂陵山。也包裹了白天熙熙攘攘的玉虚门。可在一处幽深得可怕的小楼里,在一股发着霉味的古籍中,一个少年正端坐在小楼一处,最大的空地上。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一脸的坚毅。时间似乎已经在他年青的脸上写下了印记。可是没人知道,也不会理睬。他,就是岳德邦,一个就算没有修炼功法,也要修炼的少年。
就在一切都似乎已经沉睡,只这小楼还充满了生气。此时一双冷俊的眼睛,正刺入岳德邦的小楼。静静的看了好久。最后吐出一句。
“算我没有看错。”愕然竟是岳德邦口里的怪人师父,但他并没有要进去见岳德邦的样子。只是再瞄了一会后,便悄然的离开了。并趁着黑夜,冒着月光。熟练的穿行于各各围拦,楼阁。直向玉虚门左面而去,飞了好远,最后落在一座山的半腰。随即又偷偷摸摸,绕过不少灯火,向里行去。后只在一处破落的院落停下,伏在暗处,不动。
“师父,我下去了。您好点休息。”竟是仓云子的声音。那那个师父自然就是玉成子也。
“下去吧,我累了。”玉成子招了手,仓云子便老实退了下去。出了院落,向另一处走去了。这下院落里,安静的可怕。只有那荧荧憧憧的灯火在院子里摇曳,舞蹈。
“下来吧,在顶上也蹲了这么久,也不来陪我喝喝。”玉成子说完,一杯酒又下了肚,怪人没想到玉成子,竟破了他的道法,当是惊讶不已。而后便释然了,一跃而下,走进了屋。
“师弟,你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凄惨了啦。”怪人语出惊人,把个玉成子惊得离了坐。一抬眼。
“是你,竟是你。”
一夜无话,只是催人睡。
岳德邦照例晚睡早起,今天日头还没出来。就已坐在一处,选好的向阳地修炼了。这些天的苦练让他多少有了点心得,这让他很是心慰。只是还没有找到如何积聚灵气之法。虽然岳德邦已达“悟灵”之境,但出入体内的灵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体内,总是在身体里回旋一段后,便又跑了出来。岳德邦这些天不知道试验过多少次,就是没有办法。
“我一定要做到。”岳德邦时刻告戒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再来一次。”岳德邦又试着从身体各处的穴道中,找出些端倪。于是闭了眼,收了心。尽量让自己更贴切的,在空气中体会灵气,然后观察它们如何进入体内,又是如何在体内游走。如此反复,如此反复。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岳德邦吃过了那老头送来的饭,只临走时,那老头叮嘱他该去打扫了。岳德邦这才想起自己每天的活,便进了小楼。拿了放在门楣上的抹布,开始巡视这满眼的书来。一架一架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动过了。不过这些天,岳德邦已经习惯了里面的气味,不再呛鼻了。他一边搽去那些刚落下的灰尘,一边有点无聊的,用手指一溜溜划过那些个书本。临到书架末尾时,岳德邦手指一挥,不想那书架,书未放满,最外一本随着他的力劲,竟掉了下来。岳德邦捡起一看。
“《大周王朝记》”。书的封面,鲜有的描出一人,岳德邦识得其人身上装束,那是皇帝的打扮,威武的很。头带紫金冠,一身莽衣袍,一脚镏金雕花鞋。端坐龙椅上。满眼威严,一身的霸气。看得岳德邦眼热,不竟翻开一看,正中写着一段话。
“昭大周王朝,顺天之意,便地之利,于万民水火中狂澜,拯苍生于一线。此情此景,令天地为之动容,日月为之感慨。今为表武德圣君之功,特赐金身不灭,万方朝拜,坐守天之一方。其后,则永为地之圣君。诸生,诸门南面而拜也,不得背。违者,共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