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卿能否与我,同游人潮花海,共赏国色天香”。
七夕夜,南市人山人海,接踵摩肩;花海如潮,满城芬芳;灯市如昼,火树银花;长安的百姓们倾城出动上街观看久违的七夕花灯会。
我在南市的人海中挤来挤去,转来转去的有一个多时辰了,鞋子都要被人群踏破了,也没有看到那位要与我同游的霖哥哥。
霖哥哥啊,霖哥哥,你也太不象话了,我一定要在姨母和母亲面前告你的状,好好的出口恶气。一想到回宫之后霖哥哥会受到责罚,我心里暗暗发笑。
咦,前面离我两丈远处,有个男子的背影好熟悉,身材修长,美服华冠的——是霖哥哥,终于被我找到了。
我扒开身旁的人群,拼命的向前挤,口中喊道:“霖哥哥,霖哥哥,等等我。”
挤到那人身边,突然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你让我好找啊,我可找到你了。”
“小兄弟,你是?”
声音不对,我猛地抬头一看,一张英俊而陌生的脸。
不是吧,认错人了。我红着脸低着头,额上不住的往外冒汗,“失礼了,看背影,我以为你是我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我掏出白纱手绢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
“没有关系,人太多了,要小心,”那男子轻声说道。
“谢谢,那我先走了。”
“公子,这是刚才那位小哥的手绢,”那男子的侍从从地下拾起一方白纱手绢。
那男子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道:“还真是个冒失鬼。”
展开手绢,上面绣着隽秀的三字“秋水寒”。
那男子轻声吟道:“逝水流年,又见七夕秋水寒。”
抬头远望,星河灿灿,牵牛织女遥相对。
霖哥哥啊,霖哥哥,你害惨我了,害我在大庭广众出丑,真是气死我了。
“咕咕咕—”肚子都在生霖哥哥的气,气的只叫唤。午膳就没有吃多少东西,有点饿了。
我站在街上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然后在人海茫茫中把霖哥哥给揪出来。
街口的一家酒店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酒家不同别处,高五层,古色古香,雕梁画栋,张灯结彩,显得富丽华贵,门口摆着一遛花篮和水牌,上面写着“开张大吉”“恭喜发财”之类的祝福语。原来是刚开张不久,单从外观看来,就知道里面的菜价不菲。
走近一看,店堂上悬着一匾,上面点缀着红绸扎成的大花,“醉天香”。
醉天香,果然好名字,好酒嘛就要醉人,好菜品嘛就要色香味俱全。
进店,小二忙上来招呼,“公子,您几位啊。”
“就我一人。”
“好咧,您来三楼临街雅座吧,喝点小酒,吃着小菜,观夜景,赏花灯。”小二向我推荐道。
见他的提议不错,我答应了,跟他来到三楼临街雅座。
三楼上,景致不俗,眼前豁然开朗。几扇屏风格成了数个雅间,食客们互不干扰。
“您吃点什么呢,”小二拿来菜单。
“一壶上等龙井,一笼水晶饺。”
“好咧,您稍坐片刻,马上就来。”
凭栏远眺,远处的皇宫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深沉;近处的街景热闹非凡。俯瞰整个南市,花街灯巷,灯光璀璨,人头攒动如天上的星河一般熙熙攘攘。
茶和点心上来,味道不错,虾仁玉米馅的水晶饺,油而不腻。我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看来我是真的饿了。
“小二,结账。”我摸着荷包。
“一共是一两银子。”
我在荷包里摸来摸去,只有几个铜钱,不会吧,青儿难道没有在我的荷包里装钱。完了,这下又要丢人了。
我故作镇定,“我,我出门仓促,一时忘记带钱了。能否先赊欠着,到时候我要家人送来。”
小二上下打量我道:“这位客官,我们店小,素不赊欠。”
“这——”我从腰带上解下一块蝴蝶玉佩,“要不,这样吧,我将这块玉佩抵押给你,等我家人送来饭钱时再赎回。”
小二接过玉佩,对着烛光细细察看,玉佩通体透明,在光线的照射下释放出幽幽的白光,雕工手法细腻,连忙答应,“好好好,那您就拿这块玉佩抵押饭钱吧。”
“这么上等的和田白玉,少说也要值五百两银子,公子就这么给了他,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