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悠闲的品着茶,听刘拓和赵常两人将今日遭遇讲完,扭头看了看憋闷了一肚子气的刘拓,似笑非笑的说:“好啊,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为那鬼东西烦恼了,落得个耳根清净,岂不是好事?”
刘拓气的差点要背过气去,正要大光其火,一眼瞥见赵常也正忍着笑看着自己。啊呀,不对,不对,二弟三弟怎么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再怎么着,他们也该着急一下吧?莫非,其中有什么古怪?难怪了,三弟当时那么平静,好像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两家伙,一定背着搞了什么鬼!
伸手一指柳风,气急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搞了阴谋没告诉我?你们俩太不够意思了,连我也瞒着!”
赵常见他终于醒悟,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大哥,那龙本就是个假的,送与他们又何妨?”
刘拓又惊又喜,一把拽过了他:“当真?”
柳风嘻嘻笑道:“东西不好端端的在这里么?”伸手从桌上打开一个书匣,不慌不忙的拿开上面的几册书,那龙不正好好的躺在里面么?
刘拓喜出望外,追着柳风就打:“你这秀才,定是你出的好主意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原来,自从在广州这龙引出了许多事情后,柳风就一直琢磨着想个万全之策,摆脱明里暗里的敌人的注意,于是想起了在品香居听到过的专做雕磨玉器珠宝生意的‘巧手张’,找他按着龙的样子,精雕细琢做了几个膺品。‘巧手张’的手艺也真是没话说,做出的东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连柳风拿着原货对着瞧了半天,才勉强分了个明白。
柳风取了一个交给了赵常,叮嘱他如果有人来夺,顺其自然让他拿走便是,但也不能着了痕迹。岂料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饶是秦晓月、青面人这般人物,都丝毫没看出破绽,为了个假货争了个头破血流。
刘拓这才弄了个清楚,可是又苦着个脸,自怨自艾道:“这些大事你们都要瞒着我,我这个大哥还怎么当啊?”本想即兴挤点眼泪出来衬托一下心情,可脸皮都皱成了一团,也没掉下半滴。
柳风笑骂道:“这还不怪你,谁让你天生是个大嘴巴?这些事情让你知道了,还不立马告诉别人去?”
刘拓被噎的够呛,挠着脑袋说:“我说秀才,你做一个假的便是了,做了好几个又是为什么?”
柳风一脸神秘的说:“我把其余的拿给了慕容怀,拜托他进行我的浑水摸鱼、鱼目混珠的大计了!”
刘拓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他一定又在进行什么大计,偏头向赵常问道:“杨姑娘不知道此事吧?”
赵常点头道:“二哥说了,这件事谁也不能说,杨姑娘也是不知道的。”
柳风解释说:“咱们虽然相信杨姑娘,但她涉世未深,不知道对她也许还是好事了,杨家毕竟也是武林中人,何必让他们也牵扯进来。”不过,今天一事,杨无双在却是意外之喜了,至少,有人可以证明,龙确实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中,若是有人要抢,就不用劳烦来找他们兄弟了,至于是在隐月门手中还是在青面人那里,已经无关紧要。
三人正聊着,周进进来通禀,大将军有事请柳风过府议事。大将军大多身居军营,但在建康还有个府邸,那是皇上御赐的宅院,就在皇宫不远,大将军时常需要回京述职议事,没有个暂居之地实在也方便,省帝就赐了一处宅院,地方虽不大,好在离皇宫挺近,便于往来。
那里是朝中许多王公大臣们的居住地,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则贵,寻常人在那里是买不到宅院的,就是买得起,也没人愿意住在那里,可不是么?出门就遇到一个尚书,进门看见一位将军,每天对着满街的豪门权贵,哪还能活的自在?因此,建康的百姓都管那条街叫朝天街,名字听着是好,可也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这就是住在那里的人所不能知道的了。
朝天街里,住着御史大夫孙思礼、工部尚书王继平、礼部尚书南方等众多高官,还有太尉宁赐先,也是住在这里,所以这里的守卫,也是特别的严,平常都有一营的京军驻扎,以保护住在这里的各位大人的安全。
京军,是驻扎在建康的守城部队,其高级将领一般都由皇族中人担任,建康已有很多年没有受过兵祸,这十万京军,也从未上过战场,其战力,远不如镇北军和西军,但他们的军饷和装备,却是整个汉军里最好的,谁让他们担负着拱卫京城的重任呢?现在京军的带兵大将,是当今大驸马,长平公主刘虞的丈夫龙卫将军朱子思。长平公主是省帝的长女,素以孝顺贤淑知名天下,她和朱子思,相敬如宾,天下臣民共赞之,夫妇俩也十分受省帝的喜爱,这个统率京军的人选,也是他亲自定下的,最能让他放心。
不过,在柳风的眼里,这一营军马蹲在这里,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视更来的妥当,哪天皇帝对谁起了疑心,只需一道圣旨,这一营人马还不轻轻巧巧把人拿下?
‘大将军府’,柳风还没进门,一眼就看见高挂在大门上的烫金大匾,气势不凡,还没出声相问,周进已介绍开了:“这是圣上亲书的门匾,全天下也只有咱大将军府有这个福气!”
柳风虽然没口的相赞,心里却象拧紧了的一条绳子,正是盛极必衰,荣多必毁,皇上虽然对大将军荣宠之极,可这焉知不知不会为他带来不测之祸?他不由想起了那天卢大人对他所说的话,大将军真的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危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