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满口答应,许大说:“要是你能办到,岂止黄兄这把扇子,我们一人送你一把。若办不到,这酒你却是非请不可。我们且看你如何施为。”
夏雨来一笑不答,见林大妹已走近,离众人有百步之地,便迎了上去在那小径上堵上了林大妹。
林大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夏雨来,正想侧身走过去,夏雨来却按住了她肩上的担子。林大妹不由恼火,问他:“你做什么?”
夏雨来说:“这片果林是我们的。”
林大妹挑眉问道:“哪又怎么样,这过路还要收买路钱吗?”
夏雨来说:“我又不是剪径的强盗要什么买路钱,只是我们刚才在那边见你偷吃了柑果,却得好好跟你理论。”
林大妹气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吃果子了,我林大妹行得端坐得正,是个偷嘴吃的人吗?”
夏雨来说:“你是何人等样人我不管,只是你刚才明明偷果子吃了,我那些朋友就是证人。”说着朝许大等人一指。
林大妹随他的手指望来,果然看见林里几个少年正看着这边。自古以来这种瓜田李下的事,就没个说得清的。林大妹一急,抛下担子,胸一挺,问到夏雨来鼻子下来:“有人证明又怎样?你有证据了吗?”
夏雨来忙用手轻轻推开林大妹。说道:“你偷果子我和朋友都看见了,你却说你没偷,你又有什么证据?”
林大妹骂他:“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小子这是诬人做贼的手段又不是第一次使,如今你说我偷吃你的果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这一次又骂到夏雨来的脸上来,那唾沫星子都喷了夏雨来一脸。
夏雨来忙举袖掩脸,说道:“你莫急、你莫急,我有法子,能查明你是否偷我家柑果。”
林大妹已是双手抡拳,吼道:“你有屁就放,别让书橱漏了风,跟姑奶奶掉什么斯文。”
夏雨来见她如此粗鲁,实在还怕她忍不住挥起拳头来。只要老老实实说道:“这柑果味重,大凡吃过一片,嘴上味儿要好久才散。你说你没偷吃我家柑果,你敢不敢让我闻闻你这嘴上是否有味?”
林大妹是个胸怀坦荡的人,她只当夏雨来就如一个跳蚤,被它叮上了,痒得你不耐,不甩掉它难受,想甩又难甩,可又不能把自个皮儿剥了。所以一见夏雨来就恼火。无故被他诬为小偷,辩又难辩。听说他要闻味,自然不怕他,再说也想尽早甩了他,便仰起脸来,自动将嘴添把夏雨来鼻子底了,夏雨来把身子一侧转,把头挡住那边许大视线,低头轻轻装做闻了林大妹一下,便退后一步说:“你果然没偷吃柑果,对不起了,是我们看错了。你请走吧。”说着退到一旁。
夏雨来这一闻。在许大等人那边看来,却分明是林大妹自个投怀送抱,几次被夏雨来推开,而后主动送上香唇的。
林大妹冷哼一声,挑起担子扬眉挺胸从夏雨来身边穿过。行经那一群少年,林大妹只冷冷睇一眼,便扬长而去。夏雨来得意扬扬跟在后面回到朋友之间,伸手就把黄二的扇子夺去,指着许大等人说:“你们一人可都欠我一把扇子了。”
黄二便问他:“如今我的扇子给了你,你倒是说说,你们刚才都说些什么?”许大等人见黄二如此问,也都要夏雨来说来听听。
夏雨来得意道:“此女早对我有意,我进城之前便几次三番纠缠于我,缠得我是不堪其烦呀。你道我以前那把不离手的扇子哪去了?便是被此女夺去了。我平时对她是躲之恐不及,今日是冲着你们这四把扇子的情面才理一理她。刚才你们都看到了,我一过去她便缠了上来。若不是她主动献上香唇,我还真想就请你们喝酒算了。”说着一脸的无可如何,连连摇头。
众人都有些不信,但想夏雨来是个秀才郎,当日中秀才的消息一传出去,便有好多人家上门提亲,也不知道有多少闺中女子心里都念着夏雨来这名字呢。这林大妹乃是个爱憎分明,坦直卒性的人,这大胆之人行大胆之事,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便信了夏雨来这一派胡言。
夏雨来将蒙在鼓里的林大妹戏弄一番后,拿着扇子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那几天心情儿比报年红花开得还灿烂,夏大娘见他乐,自然也随着乐。他进学几个月,长高了许多,那进学时新做的衣衫都有些显短了,还好夏大娘是个会过日子的,做衣服时算准了夏雨来还会长高,于是吩咐将那衣衫内缝子都留着一寸,如今趁着阳光正好,便一件件取出来,每日打理完家务,便坐在那院子阶前晒着阳光给夏雨来改衣服。夏雨来除了读书便守在母亲身边谈些趣事,给母亲解解乏儿,母子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这一日夏大娘正在院子里状元花树下缝改衣衫,夏雨来搬来工夫茶具,坐在母亲身边沏茶说话儿。正其乐融融间,突然院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你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