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军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她拿着他的手机,勃然大怒,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抢过手机往地上一摔,“我砸了它,看你还看什么。”尚晴只是冷笑,想他定是心虚才反应如此激烈。也许还嫌摔得不过瘾,他把公文包里的笔啊本子什么的也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一边砸一边咆哮,“我回来干什么呀,我每天回来就是等你查这查那的,我还有什么意思?”尚晴眼睛盯着电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想和他大声争吵,孩子还在另一个房间睡觉。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样出格的愤怒里,有害怕谎言被戳穿的气恼。也许他只是想用怒气截止尚晴继续的追查,可惜他错误地估算了尚晴的兴趣,反而暴露了自己。有的人总喜欢用一件事情来掩盖另一件事情,就象总想给谎言穿上貌似真理的外衣。可惜,在尚晴x光机般的目光里,一切外衣都多余得可笑。
尚晴不接招,她觉得他不配。如同和一个不在同一级别上的选手单挑,是对自己的侮辱。她转身回自己房间。顾军砸完东西后抱着被子到沙发上去睡了,房间里重又回复到一片宁静。这死一般的沉寂里,尚晴的心竟也出奇地平静了。她已经懒的再劳神费力地去捉摸、猜想,她彻底厌倦了。她躺在床上,犹如一只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暴风雨后翅膀淋湿的小鸟回到巢里,疲倦的睡意重新笼罩,只隔了几分钟,尚晴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顾军一起来就打开衣柜收拾行李,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尚晴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难道他忘记了今天是乐乐的生日?再怎么样也得等乐乐过了生日再说,这样一想,还真来气了。
“你干吗呀?”
“没干吗,搬出去住。”
“好啊,走了就别回来了。”
顾军的行李很快收拾好了,尚晴心理咽不下这口气。总不能就这么任他在家里胡作非为,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不了这日子不过了。谁怕谁呢?尚晴不再劝阻,径直走到电话机边,拿起电话给公公打电话。“爸爸,是我,我们要离婚了,告诉你一声。”“怎么回事呀?你们不要闹,有什么好好说。”公公的声音透着几分慌张,“你要顾军听电话。”尚晴作势把话筒递给感觉。顾军站在门边穿鞋,根本不打算来接电话。“爸爸,他不接电话。”“你们不要吵,孩子还小,不要动不动就说到离婚。”“爸爸,我们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叫他来听电话,就说我叫他听电话。”尚晴又把电话递向顾军,执着地伸着,这一次,很明显的,她没有要再收回的意思。顾军只好脱下鞋子光脚走了过来,“爸爸,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不要操心,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老人家估计又提到了孩子,他能讲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儿子儿媳不在身边,具体情况也不了解,连做合事佬的资格都没有。“孩子我会管的,我会负担他长大的!”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跑了过来,本来看见爸爸回来还欢天喜地的,现在一看这架势都被吓哭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凭本能感觉到父母在闹矛盾,而且他知道如果父母离婚了,那就意味着他即将没有爸爸或者妈妈了。“我不要爸爸走,呜……,我不要爸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