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资料室，麦嘉玮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资料室空间并不大，并列摆满了移动的档案架，每排紧邻的档案架之间，仅能容纳一人站立。即使开了灯，光线却被高大的架子遮去了大半，只有凭借窗口照进来的一私晨光，才能将屋内的情形勉强看个清楚。
陈启盛的尸体靠坐在两排高大的档案架之间，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发觉。说是靠坐，其实并不准确。倚靠在档案架前的只有陈启盛的上半身，从腰部以下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地板的白色瓷砖，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而不远处的另一架子前，斜挂着两条腿，但腹部到大腿以上的部分却不见了踪影。
莫警官手拿着一个小口袋走过来，雪莹接过，举向窗口，借着透进来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透明的口袋里赫然装着一张染血的纸牌。黑桃3，雪莹闭上眼，片刻又睁开重新望去，看来她一开始的预感没有错，凶手在第一个现场放下纸牌并不仅仅是简单的挑衅，而是以黑桃的纸牌依次进行的残忍谋杀。但如果说一开始的石景沪和王英，勉强还有沈海心这个连接，那眼下的陈启盛，又和前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凶手根本是无目的的选择被害人？雪莹总觉得，虽然凶手的手段凶残，但看上去并不像毫无理智的随机杀人，这几起命案的被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没注意到的呢？
“有什么线索吗？”雪莹将纸牌交还给莫警官问。
莫警官摇摇头：“因为发生在深夜，值夜班的只有死者陈启盛和一个护士，没有目击者。”
“刚才我对护士进行了问讯，据值班护士说，大概晚上十点左右，陈启盛说要到资料室整理材料，据说陈启盛的脾气很怪，做事的时候谁打扰他就会大发脾气，所以护士也不敢来打扰他看资料，直到快天亮时有个住院病人出了点状况，护士来资料室找他，才发现了尸体。”一旁的麦嘉玮翻着手中的笔记本补充道。
想到那天在外科诊疗室对何恬的态度，雪莹也并不觉得意外，对自己带出来的徒弟都是那样的态度，护士会害怕他也不足为奇。“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走廊里装了摄像机？如果拿着装有尸体缺失的那一部分的包裹出去，不会拍不到吧？”
莫警官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们也问过了，这间医院的摄像机是前几天才刚装上去的，除了前面大厅里的，其他都还没来得及启用。”
“大厅里的监控录像也派人去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麦嘉玮说道。
雪莹湛蓝的眼中眸光一沉：“这医院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你去问问护士。”莫警官向麦嘉玮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