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嘲笑了两声,端佯着还未完全从惊悚中抽身出来的女精灵。“如果你真的相信就会接受我。没有任何一个女精灵能够拒绝真情,更何况还出自于她并不排斥的对象。所以,你的行动出卖了你。要么用接受我的实际行动证明你相信我,要么等着看我为你而死。你选一个吧。”
从私心上来说,佛诺尔愿意选择前者,可她根本做不到。至于后者,更是她绝对不可能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更可怕的是,瑟兰迪尔很认真。与之相处十五年的过往,让她知道对方在此时说出来的话,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化为笑谈。
无论哪一种选择,我都无法接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深感头痛欲裂的佛诺尔很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她想用过往从未失败的方式避开这个话题,于是她走上前去把头靠在精灵王胸前,甚至伸出手去环住他。奇怪的是,曾经对精灵王来说极具杀伤力的行为居然并没有引起他的太大反应。当佛诺尔贴着他的胸脯扬起脸来说话时,精灵王还是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只微低眼睑注视着对方。
这份镇定感不止源自于十五年的国王生涯,更多源于人类侍女带来的痛楚。险些灰飞烟灭的精灵王除了受到巨大的惊吓与虚弱之外,心志也在磨难中得到了飞越性的提升。而这一次,他的目的明确――要足以相伴永生的承诺,不要只能排解一时的糖衣炮弹!
在意志坚定眼神的注视下,佛诺尔有些心慌。她极力将自己的声音调节的更加柔和,用带着浅笑的表情发出建议:“我们不要闹得这么紧张好吗?又或者再给我一点选择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在精灵王的摇头当中,她轻轻的说着听上去仿佛是善意的提醒:“你再坚持下去,我只能拒绝做出决定。为了以后不需要再面对这样的选择题,我也会选择不再与你碰面。”
这话意思是不会做出任何选择,并且会很快消失在自己能接触到的范围。
瑟兰迪尔挑了眉,神色依旧淡然。事实上,从把选择权交给她起,瑟兰迪尔就斩断了所有的退路。能选择接受最好,执意要选择拒绝的话,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肉身变成一具尸体。他也猜到了佛诺尔会用半威胁的话逃避选择。早已做好准备的精灵王淡然的点了点左胸的位置,用沉稳的声音回道:“那你会在离开的前一刻见到它――你拒绝做出决定在我看来就是选择了后者。我很荣幸能让肉身消亡在你怀里。”
到了这一刻,精灵王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释然与满足感。
再多的放不下,也比不过死在心爱生灵怀里,并且永远被她铭记于心。说不定这样的牺牲还能换来她眼睛内容改变?如果真的为她而死,我和奥克帕不是一样了?从此之后,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也能和奥克帕持平。那个灰飞烟灭的木精灵连幽魂都支离破碎,曼督斯也无法将零星的幽魂全部召唤回神殿,自然也不能复原木精灵。也就是说,总有一天她也会到神殿或是维林诺,而那里只有我,绝对没有那个可恶的木精灵。她还有什么能力拒绝我,还有什么能力不回应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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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历历在目
你早晚会是我的,不管你承不承认!
瑟兰迪尔情不自禁的笑了,在佛诺尔低下头去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中。当他满足于即使等不来答复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争取到对方时,意得志满的情绪驱动着他抚上了对方的脸颊。哪知刚用缓慢而轻柔的动作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后,佛诺尔突然痛倒在他怀里。从痛哭声中断断续续冒出来的话,再一次摧毁了瑟兰迪尔全部的希望。
“不是不愿意做出选择。而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浑身轻颤的佛诺尔发出哀嚎,在泪眼朦胧中发出清晰的提醒:“你明知道无论是在中土还是在阿门洲,永生的我们只能爱上一个;你明知道我的眼睛无论在中土还是阿门洲,永远会顶着一个精灵。让一个无法再爱的精灵接受你,和被异族侵犯有什么本质上区别?一定让我受到圣洁的惩罚,把我逼死你才开心吗?”
佛诺尔成功用这段话和眼睛里面的奥克帕影象,让瑟兰迪尔一切美好的幻想成为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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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等待在战区入口的木精灵都忘不了那天傍晚看到的情景。
当幕色笼罩着整个中土大地,双眼无神的精灵王机械性的迈着腿走进了战营。与木精灵碰面起,他就紧闭着嘴唇没说一句话,连个眼神回应都没有。从入口走回行宫的短短路程中,尚处于虚弱中的精灵王居然好几次抬脚踢开了力所能及的物品。虽然他的力气并不大,但装得半满,刚温热的酒壶却在他轻踢之下,一边旋转着一边将内里的酒液甩洒在周围生灵的身上,自然也包括了粗蛮对待它的精灵王。
木精灵侍从都知道自己的王喜欢洁净的衣袍,绝对不喜欢穿着被酒水弄湿的衣衫。偷偷看了看脸上愤色又加重了数层,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累的直喘气的精灵王,一时不敢上去搀抚的木精灵们只好转头向走在最后的顾问投去求助的眼神。哪知这一回头,看到的情况又把他们惊了一下。虽然一直低头着,但是个生灵都能看得出来,银色面具之上的那双眼睛异常红肿。
看来,陛下的暴脾气又发了。不但狠狠教训了顾问大人,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