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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学院馆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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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丹保持着刚睡醒的姿势,懒洋洋地躺在软椅上,但他的脑袋却在飞快地转动――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二次被提出,虽然之前在华优。冰其斯面前以不小心给敷衍了过去,但面前这个银发男子可不好糊弄。

“你怎么解释――某人不是不会攻击魔法吗?还有那天晚上在地下角斗场,某人当初是怎么说的?”大清早,诺丹刚醒就发现身旁坐着某黑衣人,而这位面带可称得上是狰狞冷笑的银发男子在他睁眼的第一秒时冷哼一声便开始算起帐来。

“我不可以动你,但不代表我不可以惩治你!你最好给我如实招来!”威廉的气憋了不只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冲破了容忍的界限破壳而出。

“嗯……波顿先生……说实在的……”诺丹绞尽脑汁编排着理由,他不能让本已注意到水晶球的威廉知道攻击力量的真相,因为这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在他人面前诺丹已经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魔武力极强的高人,估计昨日的那场比试的情况已经由魔武学院就读的学生传给了整个塔科的贵族阶层,当然抢夺诺丹头脑里那份情报的间谍们也在接收信息者的范围内。那么究竟是一个情报重要还是一个魔武人才重要――想必结果已经在各个头脑中成形,但诺丹认为远远不够。神器的情报,而且还是一份最为接近真实的情报,在威廉的口中似乎世人都对其抱着极高的热情,那代表着什么?是所谓的绝对的神的力量?那么这个力量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诺丹对此一无所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将自己的攻击力量的真相藏于心底,一旦这个秘密被他人所知,不仅不会增加他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弱点。

“又撒谎是吧?”威廉歪嘴轻蔑地笑道:“我看你能撒几次谎?”

闻及此言,诺丹马上就将话吞了回去,他搭拉着眼皮看了威廉好一会儿,威廉则以一付即将赢取胜利的姿态回望着。许久,诺丹终于说出了一句令威廉脸色阴沉的话:

“波顿先生刻不会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吧?”

威廉如临当头一棒――那个当初以诺丹的胜利告终的赌约的赌注之一就是地位平等,但是――威廉转念想到:为何一定要遵守?任何时候军令都高于一切,决不允许有任何人脱离掌握之外!

“有过吗?”威廉干巴巴地回道。

“波顿先生的记性真令人佩服――才几天而已,就可以把骑士所具备的高贵品质忘得一干二净!”诺丹讽刺道:“地位平等――这是赌注之一,先生明白地位平等的意义吗?我有保守自己秘密的自由,处于同等地位的你自然没有知道的权利……对了,我忘了,你当然记不得,一个毫无诚信可言的人怎会记得一个赌约!”

威廉听完这番发言,以用菜刀垛肉般的目光盯着诺丹,后者则一脸挑衅。

“约定――在强势面前你认为约定有用吗?一纸空文而已!”威廉开始就赌约本身作出一定地反驳。

“那么你是不想遵守赌约的内容了,那好,你有本事就让我说出来!”诺丹的语调慢悠悠:“哎……原本我就没有寄希望于你的守信,现在看来果然是对的!”

威廉一听便一把扯过还盖在诺丹身上的斗篷,一声不吭地走向露台。

这招果然见效――某黑人从此再也没有做过类似以上的事。

贝雅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可以维持多久,但是既然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了,那么再继续下去也仍旧可以办到――她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眼下的行动打着气。她早就听说了院长将诺丹。佩拉帝特别提为助手,说是助手,其实就是关门弟子,这件事让整个学院的学生都眼红不已,一时间关于诺丹。佩拉帝的各种传言多如牛毛,在贵族公子和小姐们的嘴边飞来飘去,有人说诺丹。佩拉帝年少轻狂,但不可小觑,也有人说诺丹。佩拉帝是个不可多得的魔法天才,不仅医术高明,连魔武技也是令人惊叹,但也有人说他是个可耻的双性恋者,以卑鄙的手段攀上了瑞安王现又和玛利柯家的小姐及特齐娅。勒齐斯眉来眼去,更有甚者大声疾呼要求圣廷撤销赐予他的“善者”称号,说他不检点的生活是在给教会抹黑。对于那些谣言,她的心里可没有任何动摇,因为她见过诺丹。佩拉帝,与他说过话,迄今为止,她是唯一一位被诺丹邀请在舞会上共舞的女子,很多次,她仔细地看过这个男子的黑眸――她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眸子,如此深沉和温暖,如春风拂面,一切纷乱在这样安心的目光中也会变得毫无畏惧,虽然这个男子的肩膀略显单薄,却让人感到能够承担一切,虽然这个男子只比自己大两岁,却能让她在一瞬间定下心来。

贝雅猫着腰小心冀冀地藏在书架后面,庞大的书架上堆满了一撂撂的卷轴,由于存放时间过长再加上缺少应有的维护和打扫,卷轴上均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这是号称拥有塔科最大藏书量的塔科皇家魔武学院的藏卷楼,里面有着自古以来一直积累着的各个方面的资料,其中尤以魔武技典藏为最。而贝雅所在的是长年封存的三楼资料室,一般人都把这里视为杂物室,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要说有,也就是以前一些不务正业之人的奇谈怪论加荒谬的游记故事而已。贝雅的褐色眸子睁得大大的,紧紧地跟着视线中的那抹水蓝色的身影,她从别处打听到诺丹会被院长派来查找资料,于是她一大早便来到了学院的藏卷楼悄悄地躲了起来,她知道诺丹要查的资料均是校长大人需要的,也许还带了那么些绝密性,如果她像昨天中午那样直接找到诺丹央求他允许自己能一起去查资料,那么可以预料到的结果就是被拒绝,所以她打算先在早上进入藏书阁,这样,就算诺丹仍旧赶她走,她还可以找n种借口要求他与她待在一起――查资料是一个借口,找机会相处才是终极目的。就这样,小女孩儿装着满脑子多彩的幻想呆呆地在楼阁里等着,直到某人慢悠悠地晃进这个藏卷楼――其间,她睡了两觉,也从面前堆积如山的卷轴里学会了几个有趣的木系魔法。现在,期待已久的目标终于出现了,贝雅的一下子飞了起来,她很想现在就跳过去帮诺丹的忙,但她得找一个好时机,最好是一个巧遇……即便被赶走也

对于诺丹来说,这个查找资料的任务与其说是院长“派”他去做,还不如说是华优。冰其斯见他在高塔办公室里东瞅西望又什么也不做的样子实在难受,迫不得已才叫他出去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业――找资料,而某人一听他这么提,立即就像遇水的鱼那样鲜活起来,二话没说就依着院长的指示冲到了藏卷楼。诺丹一到这儿就立刻跳过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魔武技卷轴藏室,几步蹭到了三楼的文史资料藏室。他踏在藏室地板上的第一脚就让他对这个藏室发出了长达三十秒的感叹――他一脚踩过去,触感柔软而有弹性,就像踩在了从科林高原的长毛羊身上的毛织成的地毯上一般,但现实却是:诺丹一脚踏在了一层软绵绵的灰尘上,目及之处,本来应该光洁柔白的藏室整个成了灰色的空间――诺丹可不相信一二层用白玉石铺就的地板墙面和天花板到了第三层就变成了泥刷的了。

诺丹用袖袍遮住发痒的鼻子,免得打出喷嚏继而引发一场沙尘暴,仿佛在地雷区行走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藏室,他的眼中一片迷茫――到底从哪儿开始查起呢?毛球的事儿已经搁了几天,虽然已经翻阅了很多资料,但除了想把这个世界每个地区负责编写生物资料的人拎来试针之外没有任何想法。另外就是对生物多样性的惊叹――虽然其中一大部份诺丹怀疑是作者瞎编的,但一些多种资料均详细记载的奇怪生物:比如与人类有着智慧和社会构成上的相似性却在生活习性等多个方面差异巨大的物种――精灵、半兽人、翼人、吸血族人等等,更多的则是一些巨大而又力量惊人的怪兽:龙、凤凰、有翼兽等。令诺丹特别注意的是一类被称为幻兽的物种,它们的智力差异巨大,有资料说是由人的幻想而生,也有资料称其是由魔法力汇聚而成,它们突然在这世界上出现,几乎没有统一而有说服力的说法来说明它们。它们与毛球的相似点很多――诺丹一步一步漫步在书架的丛林间,眼睛随意地在众多灰蒙蒙的卷轴上流连着。他停住了步子,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仿佛是从古墓里把文物取出一般地细致,接着他用袖袍轻轻拭去脊上的灰尘,眼睛里满是期待和兴奋的光芒。可就在几秒钟后,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诺丹黑眸的亮光在看见书脊上的那排字的同时就消失不见了,接着他便以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随手将卷轴塞了回去,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去。

游吟诗人的诗集――诺丹想到刚才让他白兴奋一场的卷轴,卷轴的封脊上写着“奇妙的大陆”字样,让诺丹以为是一部记录式资料,没想还是一部诗集,诺丹叹口气:难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就没有一个正统的记载方式吗?诺丹知道史料记载是由教会的神职官员来完成的,但一个将人所构成的历史写成神史的资料怎么可能有参考价值,如真要参考,还得在一边看一边努力地分清,哪些是神职官员的废话,哪些是真实事件。民间的历史全由游吟诗人来完成,诺丹半搭着眼皮――一篇全是感叹词的东西让人怎么去区分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诗人酒醉后即兴的添油加醋?他已经在前几日受够了这些无任何编制的卷轴了,最可气也可笑的是――由于卷轴书写不易于涂改,弄得书写者在每份卷轴后都注上了密密麻麻的勘误,甚至还有勘误的勘误。诺丹往往在被几个不同记载弄得焦头烂额好久之后才在某个小角落里发现字迹细如针尖的勘误,最令人无奈的是:连勘误同样对不上号。有一次,诺丹在看同一份文章时,同一个作者竟然在文章的卷首肯定某物的存在,又在卷尾尖锐批判了那些执意说某物存在的人们的无知――诺丹当时就很想问问那篇文章的作者写时是否处于精神正常状态。

鉴于以上种种情况,诺丹无数次想用占星术指导一下自己,但这个……似乎也不太可能,在诺丹看了一大堆卷轴又呆愣了几十分钟后他终于一拍脑袋作仰天长叹状――占星术,特别是个体占星术,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生日,而某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曾试着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作为生日,但排出来的星图一团乱麻――从某个角度看是十全十美的合相,从另一个角度看又是个死于非命的主儿,而且还死在八岁,可现在诺丹的岁数无论从哪一面看都不只这个数儿。他也用了前世的生日,所得结果更是不知所云――图上甚至表明他会在十五岁那年跌入水坑里淹死!诺丹也偷闲试着排了一下星图总盘,尝试用时势占星术的方法看了看。在眉头留下了几道永久性壕沟后,他除了看出事态有大变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出了,甚至还有一两个奇怪的相位诺丹无法用现有的消息对之加以分析。总之,诺丹在万般无奈下作出了一个结论――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事到如今,老天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诺丹继续踱着步子,层层书架后,一双眼睛亮得跟狼似的贝雅也跟着慢慢地挪着身子,她为了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放弃了一个早上的课程的,绝不能前功尽弃!

诺丹走着走着,他的目光泛泛地在书架上扫过,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几秒钟后,他站在原地顺着视线的延伸点了眼,下一刻便提脚朝前走去,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同时将坠地的长袍下摆也轻轻地提了起来。拐过几个弯,诺丹心不在焉的目光四处乱窜,可步子却绕着弯地朝一个地方靠拢过去。最后,他悄无声息地穿过一个书架,一下子将步速放慢了,一步再加小半步,他缓缓地靠近那个地方――一个身着浅紫纱裙的女孩儿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焦急盯着远处,她正在纳闷为什么诺丹的人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突然间,她的感观告诉她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吸,她咽了一口认命地转过头来。

“……佩拉帝先生……中午好……”贝雅心里真是觉得这个招呼打得很失水准。

诺丹不说话,背着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褐发女孩儿的一双大眼睛――在紫色面纱的映衬下,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尤其显得大。

贝雅呼出一口气,干脆直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儿的?”

“不小心的女孩儿!”诺丹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贝雅,接着就用眼神示意贝雅跟上去。诺丹将她领到一个地方指着地上说道:“你很聪明,一直很小心地没有去碰那些卷轴和书架,这样便没在上面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可你忘了你的裙摆――这个书室由于常年不打扫,就连地上也积上了厚厚的灰尘,你看那边的地上,是不是有点反光?”贝雅顺着看过去,立刻就知道了――原本被灰尘盖满的地面由于被走动时的裙摆扫出了一道痕迹,灰尘下镜般光滑的地面便暴露了出来,地面折射着从屋外透进房内的光,远处看去就像在地上撒下了金子一般。

“而且,这个痕迹很新,还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打扫的人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我估计他们将近有几年打扫过这里了,况且这痕迹还随着我的移动在不断变化着!”诺丹歪着头看着面前猛眨眼睛的女孩儿:“到我问你了――为什么跟着我?”

贝雅低下头,突然她又猛地将头抬起来:“我想帮你找资料――现在可以吗?”说到后来,底气十足的语气竟变得凄惨再加上恳求了。

“不行!”诺丹立刻回绝道。

“为什么?”贝雅差点哭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她的要求拒绝得这么直截了当。

“因为你现在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在一个地方呆一上午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诺丹笑了笑,贝雅则直接呆在了原地――他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一上午?

身为一名男士,诺丹感到自己很不像话――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在一个布满灰尘的房间里呆了一上午。一个上午,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对于一个等待中的人来说几乎相当于一年那么长了。诺丹看着餐桌对面的贝雅:一个刚刚露出花苞的女孩儿,那么娇小柔美,和特齐娅。勒齐斯的美完全不一样,贝雅是纯得像蓝天下的小鸟儿一般的,纯洁得无畏,就像早晨最跳跃的阳光,而特齐娅则是一种身在雪原独立寒霜中的空灵之美,带着冷静的知性,也带着寒风下被层层包裹的感性。诺丹看着贝雅过分小心地将餐刀上的肉从淡紫的面纱下方送入遮住的嘴中,心里反复思量着――这两个女孩儿为什么都来到了自己身边,并且都让她们如此付出?

“虽然很遗憾――但这里似乎没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所以逮着你就勉强将就了!或是纯粹就是她们眼睛有毛病――全看错眼了!你说呢?”一个令人极不舒服的声音传入了诺丹耳朵里,准确的说是脑海中。

诺丹没有对威廉的发言作出任何反应――因为他不会威廉这个无声传音的魔法或是什么的。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诺丹举起餐刀,直直地插进了面前盘里的烤肉中,下刀之狠,之快,前所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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