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这天,下起了大雪。
“赵兄弟,不知何时我能见到前辈?”深夜,打坐练气之余,杨流芳问道。
几个月前,赵端得到怪老头的允许,教给了杨流芳一些基本的打坐调息之法。杨流芳练了后,多少也算是会点武功了。
“我也不知道!”听杨流芳提起怪老头,赵端不由一阵惆怅。他本就是一个重情的人,虽然嘴上对怪老头不敬,其实心中是很感激的。
“杨大哥,你是怎么变成奴隶的?”赵端虽然早就认识杨流芳,但在契丹人手中做奴隶的时候却没有问过对方的身世,进了这死谷之后,这么久以来,两人的感情慢慢培养了出来。
“我?”杨流芳也坐了起来,感慨道:“往事不堪回首,又何必再提?”
赵端道:“杨大哥,今天难得我们都有空闲,不如好好谈心一番。只怕过了今日,你们都没有这等时间这等闲情了!”
杨流芳沉默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家本事江南大族,是出名的茶商。先祖是本朝初年名将杨业。”
赵端道:“杨大哥,恕我冒昧,既然你家是将门之后,怎么又去经商呢?”他知道在中国古代有“士农工商”的排名。商人排在最末,在社会上还没有一个贫寒的农民有地位。按理来说,既然杨流芳是名门之后,万万没有去经商的道理。
杨流芳道:“朝廷重文轻武,先祖轩亭公一气之下弃官从了商,开始经营茶叶。这就是我家经商的由来!”他说得虽然简略,但赵端知道中间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过既然杨流芳不愿说,赵端也就没有再问。
“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契丹人的奴隶,那都是拜那姓朱的狗官所赐!”杨流芳说到这里,咬牙切齿,显然极度痛恨这姓朱的家伙:“不止我杨家,在江南,‘花石纲’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姓朱的狗官,江南人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这恶狠狠的话让赵端听得不寒而栗。
杨流芳说着说着,却突然发起呆来,赵端也不敢去打扰他。过了良久,杨流芳忽然道:“赵兄弟,你呢。你家是做什么的?你又为什么会成为奴隶?”
赵端听了后忙道:“我?咳.....”他咳了一下,调整了下思绪道:“其实我家也是经商的,也是因为‘花石纲’才变成这样的。”
杨流芳听了狐疑道:“赵兄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也是江南的。”
赵端心道“要糟”,迟疑着道:“是......是......是的!”
杨流芳道:“可在江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姓赵的商家?”
赵端急忙道:“杨大哥,我家做的只是小本生意,哪能跟你们杨家相比。你不知道这很正常。”他怕杨流芳继续问下去,急忙转移话题道:“杨大哥,现在我们的处境你怎么看?”
杨流芳沉思良久,叹气道:“我不知道!”
赵端道:“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的出路?”
杨流芳苦笑道:“出路?我们那里还有什么出路?别的先不说,我们连这个小小的山谷都出不去!”
赵端道:“如果我有办法出去呢?”
杨流芳一下跳了起来,激动地拉着他的手,道:“真的?”
赵端颇觉得尴尬,他抽出了被杨流芳拉住的手,调侃道:“杨大哥,我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拉着手!”杨流芳听了不禁脸上一红。
赵端正色道:“谷中最高的那座山峰,我上去过。虽然我没有仔细地看,但据我估计,应该会有出去的路!”
杨流芳听了道:“赵兄弟,此言当真?”
赵端点头道:“千真万确!”
杨流芳道:“这等大事,应该和华先生商量!”话毕,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华云师徒和欧阳鼎就来了。
华云一来便问道:“赵贤侄,你果真上过那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