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从天上而降,站在两人不远处,声音如鼓噪如鸦鸣,十分难听:“两位来得真好,加上那小子,我就可以凑到整千了。”杜明横剑在胸,厉声道:“哪里来得妖孽,报上名来。”
老太太慢慢往前走,从袖筒里伸出一双干枯的手,十个手指如干柴一般,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脸,嘿嘿怪笑:“老娘的名号,也是你们随便打听的?”说着,提鼻子嗅了一下:“有血的气味,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两位,到阴间再叙吧。”
那双枯手变得又细又长,足有数丈,“忽”一声,一左一右朝两人抓来。杜明哈了一声:“就这么点道行。”说着话呢,那只怪手就到了眼前,他手疾眼快,手里的剑挥动起来,犹如一道白虹直砍过去。
剑快,手也不慢,迅速躲掉这一剑,一个极巧妙的擒拿,顺势抓住了杜明的肩头。杜明马上就感到肩膀酥麻,倒吸一口冷气,肩膀上正往外渗血,一股股鲜血被那只枯手吸收,眼看着丝丝红线沿着手上的脉络,顺着胳膊肘一路向上,竟被那老太太吸入体内,杜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嘴唇也白了。
乐天正在跟另外一只手纠缠,看到杜明形势不妙,抽出身来,照着抓杜明的怪手就是一剑。剑挂着风就到了,“啪”一下,把那手砍断,断腕处立时血流如注。杜明一载歪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太太怪叫一声,又长出一只手,双手齐抓乐天。
乐天逼的步步后退,大汗淋漓。杜明缓上这口气了,操起宝剑直奔老太太而来。那老太太大嘴一张,居然从嘴里爬出一只老狐狸,通体火红,身上没有一根杂毛。
狐狸“唧唧”怪叫,一个鱼跃朝着杜明跳来。在空中,狐狸身子一颤居然又抖出一只狐狸,两只狐狸落在地上幻化成人形,是两个绝色美女,一身赤红,手握宝剑,眼角眉梢带着万重的杀气。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就把杜明困在中间,三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杜明这人草莽出身,脾气急躁,一看两个狐狸精剑法如此齐整严密,一时竟然攻不出去,心里大急,嘴里“哇哇”大叫:“娘的,连狐狸都打不过。我还闯什么江湖,还继承什么茅山派。”
这一急,剑法就乱了,一个没留神,大腿上被扫了一剑,他“哎哟”一声,翻身倒地。两个狐狸精压在他的身上,嘴张开了,满口的腥气。老太太喊道:“吸他的血,把他做成人蛹。”
乐天单手驾住那双怪手,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块红色圆膏,用力一弹,直飞到两只狐狸身前。那圆膏本是火种,见风就着,“彭”一下火焰冲天。狐狸本就怕火,一看火起,吓得忙退了下去。杜明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说了声:“哪里走。”一剑贯入真气,直插在一只狐狸精的背后,那女人怪叫一声,变成了狐狸,蹬蹬腿死了。
老太太看到此景,大嘴一张,从里面霎时又飞出十多只红毛狐狸,都化成人形,拿着利剑直奔两人而来。
两人被困在断桥尽头,身后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水,前面是十多个手持利刃的狐狸精。杜明无意中往下看了一眼,惊叫道:“师哥,你看。”乐天不看则可,一看心里这个凉,湖水中是无数的干尸,半沉半浮,被水浸得发皱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
乐天说:“师弟,这些干尸都是被九尾妖狐吸了精血,此等妖孽不除,还要祸害人间。”
狐狸精们越逼越近,杜明发狠道:“拼了吧。”
乐天大吼一声:“不错,拼了,能杀得一个是一个。”
两人一起冲入杀阵,众狐狸精们把他俩紧紧围在正中,群魔乱舞,蜂拥而上。杜明边打边说:“师哥,你那个红丹呢?快点拿出来。”
乐天叹口气:“就剩下一个,刚才救你给用了。”
老太太在不远处怪笑着:“孩儿们,我要这两个人的心。”狐狸精们越打越勇,而两人则渐渐体力不支,手上越来越没力气。
迷雾越来越大,弥漫着滚滚的杀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高喊:“白莲教,古佛到。弥勒老佛一到,妖孽赶紧退位啊。”伴着喊声,满天弥漫着淡淡的烛香,空中飘来数个白丝网罩的气死风灯,每盏灯上都用朱笔题着一个“白”字。
每盏灯都在一个白衣女孩的手里托着,这些姑娘年纪虽小,但一个个清丽绝俗,冷艳神秘,手里提着宝剑。牵着灯从天而降,宛若天仙下凡,就和那群红衣狐狸精战在一起。乐天和杜明二人一看来了救兵,胆气大增,手脚也麻利了不少,把红毛狐狸精打得落花流水,遍地死尸。
老太太浑身冒烟,怪叫一声,再也不见。
乐天和杜明看解脱了困境,赶忙过来施礼,众女孩笑着不说话,这时从迷雾中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条大汉,看上去年岁不大,但虎背熊腰剑眉入鬓,满脸的胡须,眼珠子有鸡蛋那么大,不怒自威,一身的豪气;一个是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天生一副笑模样,让人看了十分亲切;还有一个是一身红色紧衣的大姑娘,长得这叫一个俊,但看扮相不似中原人士,满脸愁容,眼里蒙了一层灰灰的阴影。
大汉问众白衣女孩:“那妖孽呢?”
女孩们赶忙施礼:“教主,它跑了。”
乐天看此人眼熟,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赶忙一抱拳:“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大汉一笑:“恕我眼拙,老兄是不是姓乐?”
“不错,我乃茅山派门下乐天是也。”
大汉闻听此言,纳身就跪,所有人都愣了,乐天赶紧把他扶住:“兄台不必多礼,我可受不住,这是从哪说起?”
大汉一笑:“俺叫刘福通。是白莲教分舵混元教的教主。数年前,乐兄是否到过莲花山?”
乐天这才想起,自己还当兵时,曾和九星到莲花山围剿白莲教,结识了当时的教主凌子统,并解救了两个孩子,一个叫刘福通,一个叫韩林儿。如今眼前这条大汉居然就是故人啊。往事如烟,在脑海中历历上演,乐天长叹一声:“很多年了...”
杜明眼前都是一亮:“久闻刘公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好汉。”
刘福通问道:“两位受惊了,没什么事吧?幸亏我们来得巧,不然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杜明说:“刘公,你好人做到底,我还有个徒弟被那九尾妖狐困在迷魂阵里,还望刘公能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