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扬低沉的嗓音懒洋洋的:“你还真是吃不了半点亏。”
钟菱阴森森地睨他一眼:“看来你很愿意吃亏?”
夏扬没有任何迟疑地道:“那是,老人常说吃亏是福。”
“哦,”钟菱做若有所思状,似笑非笑地拿自己的行李袋丢在他身上,“发挥你君子风度的时候到了。”
钟菱的拎包虽不大,但出奇的沉,冷不丁地甩在夏扬胸口上,他干瞪着眼,使劲咳嗽了几声,着实有点吃不消。
成功扳回一局,钟菱心中暗爽不已。
车在拥挤的车道里行驶,速度越来越缓慢。
听司机说是前方发生了车祸,所以影响了道路交通。
钟菱从车停停走走开始,胃里就不断翻涌,伴随头晕目眩。她害怕会晕车,早饭吃得不多,否则只怕早就控制不住。
钟菱用手小心掩住嘴,脸色煞白,眉头紧皱,暗自期盼能快点到终点站,好摆脱这种折磨。
“你怎么了?”夏扬注意到她面色极差,额头直冒冷汗,关切的问道。
“没事。”钟菱虚弱道。此时的她和刚才的牙尖嘴利判若两人。
夏扬不难看出她是晕车的症状,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包话梅:“含一颗在嘴里,会舒服很多。”
钟菱鄙夷道:“你一个大男人随身还带零食。”
“……”夏扬说,“好心当做驴肝肺。”
钟菱就是嘴上不肯饶人,其实心底是感激他的。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她也不打算妥协。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夏扬给她找台阶下的同时,也是为自己找借口。
钟菱拈了颗话梅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还没品出味道,一个急刹车,她一头撞进夏扬怀里,与此同时,肠胃翻腾,一口酸水直接吐在了夏扬身上,不等她道歉,又是一大口秽物从叫嚣着从喉中蹿出,夏扬的长裤顿时就惨不忍睹了。
令钟菱万分庆幸的是她早上喝的是一点小米粥,如果是臭豆腐……呃,今天这人就丢大发了。
“你……还好吧?”夏扬倒是没有太在意自个现在的形象问题,掏出纸巾给钟菱示意她擦嘴。
钟菱吐过以后,感觉已没有刚才那么难受,比较头疼的是,她该拿夏扬这条崭新、拉风、穿了以后腿型特显修长完美而如今已辨不出颜色的牛仔裤怎么办。
她看看手中的纸巾,想都不想就帮他擦拭起来。夏扬反应过来以后,忙不迭地说:“我自己来。”
钟菱手微微一顿,没有停下动作,嘴里说:“真是对不起。”
“还是……我自己来吧。”夏扬抢下了钟菱手里的纸巾,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
而钟菱却一无所知,还有点莫名其妙。
中途,钟菱又吐了一回,这次夏扬学乖了,早早准备好一个塑料袋,看情况不对,立刻递过去。
下车时,钟菱面无人色,脚都在打战。
夏扬把两人的行李归纳在一起,手一指车站小卖部:“我去买水,你等着。”
钟菱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墙,人快要虚脱。
夏扬速度很快,他把一瓶已拧去盖子的矿泉水送到钟菱嘴边:“漱漱口。”
钟菱猛灌了几口下去,差点被呛到。
“没事了吧?”
“好多了。”钟菱抚着胸口顺气。
“嗯,自己搞不定的话,我拿这个帮你通两下就好了。”夏扬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比了个往喉咙里塞的动作。
“去死。”钟菱咬牙切齿道。
夏扬见她精神恢复了不少,从旅行袋底层扒出一条牛仔裤,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钟菱想起刚才的尴尬事,脸一红。
夏扬换好衣服出来,笑问:“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钟菱逞强地去提旅行袋,没走几步就大喘气。
夏扬摇摇头,一把夺过去:“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
钟菱咬住唇,从车站到家还有一小段距离,她不敢再坐车,徒步过去的话,无法兼顾行李,就没再拒绝。
“去哪?”
“清水家园。”
夏扬唇边笑意深了一分:“那刚好顺路。”
钟菱怀疑地看住他,夏扬则笑得甚是灿烂。
“你怎么没开车来?”走着走着钟菱忽然问,按理说有车一族,自驾出游岂不是更方便。
夏扬难得扭捏地道:“车送去维修了。”
“哦。”钟菱了然,那样的老爷车要不经常出点状况,也对不起这个称号。
钟菱虽很久未归家,眼前的绿化景致也多次出现在午夜梦回时,然随着越往里走,夏扬的神色越发古怪,当她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夏扬奇道:“咦,你住在这里?”
近几年房价攀升飞快,钟菱的父亲买下这栋别墅的时候,才花了几十万,现在早就翻了十倍不止。不管钟菱对父亲如何不满,对于他的投资眼光还是很佩服的。她挑衅道:“怎么?不可以?”
夏扬搔搔头皮,这也太巧合了。他眨眨眼:“我也到这家。”
钟菱疑惑万分,要说没点阴谋她也不信啊。
夏扬笑笑,上前拍门。
从门后闪出一个矫捷身影,笑容在他脸上扩大,那是一张英俊的令人窒息的脸。他朝着夏扬挥了挥拳头:“这么晚。”
“嗯,堵车。”夏扬言简意赅道,他侧了侧身,钟菱被暴露在视野中。
“老姐?”年轻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回身大声叫道:“爸,老姐回来了。”
夏扬打量钟菱许久,笑道:“原来你就是钟凯时常挂在嘴边的姐姐。”
钟菱笑容飘忽:“是啊,夏小弟。”
夏扬:“……”这便宜被占得。
“老姐快进来,”钟凯兴奋地把钟菱拉进门,一拳捶在夏扬胸口上,“你小子什么时候泡上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