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不想和我上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你不想和我在一块一辈子吗?」她的脸庞终于有些改变,变得黯然。
「不,这种事没有办法在刚开始交往就能马上确认的……」
「为什么不能?我发现想要你做我的男人开始,就确定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男人,一辈子不放开。」
他不禁愣住,忍不住为自己方才太过直言而内疚。
「芊晔……」他……他不知道她对他是这么认真?
「如果你不打算和我在一块一辈子,为什么答应成为我的男人?」她不懂,真的不懂。
「呃……所谓的男女交往,是从男女朋友开始进行,认识对方,熟悉彼此,了解另一方,进而衍生出默契,这需要花时间。」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怕她在这方面吃亏了。
他一个男人把女人吃了有什么损失?但她就不同,如果他随随便便和她上床,哪一天她突然发现他不是她要的菜,这样……
他也不是不相信她所说的想和他在一块一辈子,而是……好吧!他承认自己不相信她这种想都没有想就说永远的干脆答案。
永远有多长?哪是几秒钟、几分钟、几天的时间就能作好决定。
「书雅和大熊说我们结婚,大熊马上就说好,他们没有交往很久。李誉和沐净见面十二次就结婚,回到家来时,过不久就有孩子了,他们也没有交往。为什么我却得和你先交往、认识对方、熟悉彼此、了解另一方,进而衍生出默契?确定了就是确定了,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想这么复杂?」商芊晔认真的看着他。
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的问题去困扰、思考?
总觉得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不断给她许多无法解释的为什么,但人的脑袋就这么大一颗,想这么多事、困扰这么多问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谁是大熊和书雅?」
「我的家人。」
「那谁又是李誉和沐净?」
「我的家人。」
萧驹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她的家人到底都是什么样的怪咖?到底是怎么混淆她分辨事情的对错?
瞧他面有难色,一脸困扰,没来由的,商芊晔心一沉,感觉胸口闷闷疼疼。
「萧驹,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块一辈子?是不是当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时,你虽然答应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我有,我当然是经过认真思考后,才决定和你交往。」他急急否定她的问题。
她凝望着他,缓缓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似乎……想通了某件事。
「你和我的认知不同,对吗?你的交往只是交往,不代表永远,而我的成为我的男人是指一辈子,就像是……订下永远的契约,一辈子只看对方,一辈子与对方在一块不分开,一辈子成为对方的唯一……你误会了?」
她好像有点懂了,懂这个大社会的人的爱情与她所认知的价值观不同。
她不懂爱,只知道认定了就是认定,什么犹豫、挣扎、迷惘全是多余的,要就是要,就算自己决心爱一辈子的另一半做错事,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陪他一块错,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她的世界是平凡单纯的小镇,在来到小镇前,她的世界没有教她这么多理论和对错,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小镇内的人,大家渴望拥有的只是单纯属于自己的家,单纯拥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一个愿意永远深爱自己的亲人……
她看到大熊和书雅的幸福,看到李誉和沐净的幸福,所以十分羡慕,也想要幸福。
她以为幸福很好找,就像他们一样只要认定对方,对方就一定愿意给彼此永远的承诺。
但是她错了,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处在大社会,和同样曾经处在大社会的沐净,个性、想法和认知上完全不同的男人,所以他无法满足她的渴望,他也不能给她一辈子的承诺……
胸口发酸、发胀,不知打哪来的疼痛与苦涩在她的体内翻腾,她只觉得双眼涌起雾气,热热的水液在眼底打转。
失望的闭上眸子,她沉重的叹息,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将他缓缓的推开。
「芊晔?」萧驹感到一阵不安的恐慌。
她平静的离开他的床,平静的将解开的钮扣扣上,再平静淡漠的抬起头,望着他,然后淡淡的笑了。
「萧驹,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好像……好像这些日子让你困扰了。」
她笑得很真诚,但眼底的温度不再清晰,而是带着惆张。
「我想你误会我说的意思了,我要的男人,是可以让我为他而生、为他而死,同样的,对方也可以为我而生而死,我说做我的男人,这句话代表一辈子。」
他双眼瞪大,声音卡在喉咙,无法发出来。
「我和你之间的认知不同,很抱歉,我以为你了解我的意思,我想了想最近你的态度,自己好像闹了个笑话。」
吸了一口气,她扬起笑容,「所以就当我和你许下的承诺不存在吧!你不用勉强和我……交往,两人之中如果有一方勉强,那不会快乐。从现在开始,我们恢复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老板和职员的身分,如果你愿意,我和你一样是……是朋友。」
虽然已经认定的事要改变很难,但是……比起令他烦恼,她宁可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
她不懂大社会的相处模式,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想法在做事,没有想过这个大社会中不是只有她一人,也不会为她一人而旋转……
轻叹一口气,总觉得这样的复杂生活好累,她还是比较适合单纯的小镇生活,是吗?
「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转过身子,毋需再面对他带着为难与惊讶的神情时,她才发现原来不是真心的笑容让人感到痛苦,连强颜欢笑这种事她都觉得好累。
身后的男人冷不防一把抓住她,在她反应不及时,她发现自己被他压落在床上。
微微睁开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神情。
幽黑的双眼有如深潭,仔仔细细的在她的脸上梭巡。
「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要知道,对这种事我是不开玩笑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如果你的要求是如此,那么我也会跟着认真,只要我认真起来,你想摆脱我,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她没有看过他这种专注认真到令人感到陌生的神情,从认识他开始,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随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