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舒青因被袭而突然离去,对冷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打击。一周过去了,冷夫人和追月仍然沉浸于极度的悲痛中,泪流干了,就只是整天不声不响地凝视着盟主的照片,静静地坐着,茶饭不思。余妈虽忍住悲痛极力安慰,但情形依然毫不见起色。
而追云因刚接任盟主一职,虽父亲生前也教导过她应该怎样打理“冷冥盟”的事务,但辅助父亲与亲手打理却完全是两码事。但值得安慰的是,舒同和舒真以及盟内部的人员总大力帮忙,大大减轻了追云的负担。但尽管是这样,追云依然是每天都为冷冥盟的事务而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整夜都没有回家。
一天早晨,追云刚从外面回来。刚进门时,余妈看见了,不禁心疼着说道:“追云,近来很多事情做吧,昨晚又没回来,你要注意身体才好。”追云抱了抱余妈,笑了笑说:“我很好,不用担心。余妈,这段时间多亏有你,要不我可能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辛苦你了。”
余妈笑了笑说:“真是傻孩子,哪里的话,我也是这家的一分子啊。”
“对了,妈妈和追月怎样了。”
余妈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唉,还是老样子。”
“你陪她们多说说话就好了。
对了,你回来得正好,我刚炖了一盅汤,你先喝了再去休息吧。”
好啊,喝了余妈煮的汤我就会特别的精神。先端出来凉一下吧。我换了衣服还要出去一下。”追云说着便上了楼。
“还要出去?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唉,这孩子……”说着一边摇头一边进了厨房。
在家里,追云依然是一个心肠柔软、关心体贴人的孩子。可是在外面,自从父亲被突袭后,追云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在冷冥盟人的眼中,她不再是一个外表娇弱,心肠柔软的小女子了,相反,她已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换了一副心肠。严肃、冷酷、无情等等的词语都被用在了她身上,更有人暗中形容她为魔鬼的化身或更恶毒的话语。可所有的这些,她已不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冷冥盟的实力及影响力。当然,还有一件事,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那就是为前盟主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尽管追云暗中派了很多人去摸索,可依然找不出仇家究竟是谁。虽为父亲报仇心切,却不能因为心急而胡乱猜测,派出去追查的人依然带不回任何有依据的线索。仇家找不出,当然报仇也就无从谈起了。这不能不令追云万分的火恼。
“伊叔叔,你与我父亲最为交好,你知道他生前都有得罪过哪些人吗?”一天晚上,追云暗中把伊复传进了父亲的事务处理房里。”
“对于你父亲的突然被袭,说真的,我很震惊,我与你父亲交往极密,对他的了解也算是很深的。虽说有时在生意上有过或大或小的过错,可每一次他都能处理得很妥当的。对客户造成损失的,客户要求怎么赔他从来不会有半点异议。所以,生意上来往的客户可以被排除在外。第二个猜测就是竞争对手。在竞争中,你父亲从来不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甚至违背道德原则的手段他也不会用,他只靠信誉与实力做生意。但近几年来,可能是信誉大大提高的原因吧,冷冥盟的生意直线攀升。而相反,和我们相比,很多的同行的生意却一直处于淡季。这就难保他们不会生妒忌之心了。至于其它的仇恨深重到要以命相偿的仇家,这个我就确实想不到了。这也是我觉得最为不解的一点。”
“竞争对手?你有猜到最有可能的是哪几个盟会吗?”追云愁眉不展地问着。
“小姐,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妄加揣测。虽然与竞争对手之间极少友谊可言,但利益上的往来还是有的,即有时还会有一定的合作。比如各个盟会在各个国家所安排的人数都不定,有多有少,根据需要调动。在国外,有时在紧急时刻向别的盟会求助,无论是哪一方,原则上是要给予援助的。事后,求助方都会给予援助方相应的报酬。因此,各个盟会之间的交往还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对竞争对手要有一定的信任,猜测的心理会影响到我们与竞争对手之间的交往,且一语不慎就有可能会引发争斗,甚至流血、死亡。这点事关两个盟会之间的利益,是需要十分谨慎的。”由于伊复是父亲生前的至交,辈分与父亲相当。因此,私下里,追云没有以盟主自称,只允许伊复像父亲在世时称呼她一样,叫她为小姐。
“我明白了,”追云感激地望着伊复说道,“这点父亲生前只稍稍向我提过一次,但我也没想太深。谢谢伊叔叔地指点。”
“小姐你也不必太焦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也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的。为盟主报仇雪恨的日子终究会到来的。”伊复安慰着。
“嗯,对了,伊叔叔,你觉得现在盟里还有什么处理得不妥的问题吗?追云刚刚接任盟主一职,缺乏经验,能力也还有待提高,很多方面都还望伊叔叔多多指点。”
“你父亲从小对你进行全面训练及教导,在你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厚望。你刚开始接任便能做到现在这样,看来他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没有白费。舒青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九泉之下他也该心安了。”伊复一脸感慨地说道。
“伊叔叔你过奖了,这都归功于盟里的长辈们和兄弟们的大力相助。”追云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了。她最担心的就是不能把父亲的事业继承好,现在听了伊叔叔的赞扬,虽然以后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到现在为止,自己终于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心中也觉得有些安慰了。
“小姐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有什么事尽管找伊叔叔行了。盟主生前对我们都很好,盟里的兄弟都为盟主的逝去感到悲痛与愤慨,因此都想为冷冥盟尽一份心力,以报答盟主的恩泽。所以盟里的事小姐不必太过于忧虑,尽管放手让兄弟们去做就好。至于有什么事用得上伊复的,就尽管开口,伊复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多了。时间不早了,伊叔叔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伊复告退了,小姐多多保重。”伊复说完就退了出来。
“冷冥盟”的事务是不必过多的忧虑了,可父亲的仇恨呢?亲眼看见父亲被射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为此,她常常痛恨自己,当初,她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觉察,或者她也应该带一把手枪在身边。最令她感到自责的是,杀手居然掉转头来再次对父亲进行第二次的射击,而自己呢?那时都做了点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早一点反应过来而拿起手枪为父亲报仇?如此的一切一切,都因自己太过天真,太过软弱。“我不杀女人,但我得确定他已经死了。”她每晚做梦都会听见这句话。是的,女人是天真的,是软弱的,是只能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无助地死在自己的眼前的人。如此刻骨的仇恨,如此的耻辱她怎能忘记?
是的,女人是软弱的,但软弱的女人一旦被激怒了有时也会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