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新生杯不紧不慢有序地进行着。不过犁子发现了越来越大的问题,不仅是越到后面对抗得越激烈,更是他发现了他这个体育委员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就是他们宿舍的高佬。高佬打球打得比他好,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些事情也不以过他就自作主张,比如,比赛到半,他不高兴谁了,就直接命令他下场,换上别的人。有时候又命令犁子做这做那,不然就不认真比赛,好像地球都得围着他转。
犁子有点不高兴。毕竟自己是体育委员,是有权威性的,自己的领导地位是不容侵犯的。
高佬的不听话,直接导致了犁子对球赛指挥的权威性,也导致了半决赛的失败。半决赛的时候,高佬再一次向犁子发难,声称自己病了,不能上场。犁子显得很无耐,人家病了,你也不能不讲理,硬要人家上场比赛。缺了绝对的主力,那一场比赛他们班输得很惨。
犁子知道高佬不服他当体育委员。其实,犁子还真的不想当,他从来对这种学生官是讨厌极了。但经过这次的实践,他又对学生官有点意思了,因为这样可以有机会接触很多的女同学,异性相吸这是正常的事情。
高佬是场上的英雄,他得分最多。而犁子是后卫,只是带球过前场,然后交给高佬,精彩的表演只能是高佬上演了。但是犁子认为,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控球后卫,球到不了前场,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个打自己打的。毕竟,篮球是集体的活动。
犁子明显感到,英子的注意力开始转向了高佬,高佬的每一次得分她都兴高采烈,这让他很难受。但是,他是后卫,又不可能投更多的篮,得到很多的分。
半决赛输球后,犁子决定表现出高姿态一些,决定让位给高佬,他决定辞掉这个体育委员。在开班会竞选班干的时候,犁子上台演说,他说了自己的不适应,应该让更有体育能力的高佬当体育委员。这在几个临时班干中,推掉自己的位子的也只有犁子了,别的人都在讲述自己任职这一个多月来的成绩,犁子却把半决赛的失败归咎于他的指挥能力。
选举是在晚自习进行的。选举的结果,正如犁子所料,高佬当选了。这几天的活跃,也让英子当选了文艺委员。他们的双双当选,就意味着他们接触的机会多了,犁子的机会没有了,这让犁子有点难受。他总是忘不了英子那两个充满生命力的水蜜桃。
下自习课后,高佬决定请客,请了同宿舍的几个好友,还有小英等几位较好的女同学,犁子自是在邀请之列。但是心情不好,犁子就推脱说今晚有人请了,就不去了。
犁子想,毕竟高佬体育方面比自己强,能力强就有威信,有威信就更能带领班集体,这也是好事。只是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一个人回宿舍,不然被高佬他们看到了,还以为他小气,对不当选耿耿于怀呢。去哪里好呢?他想起了小玉,于是就到英语系里去把小玉叫出来,说要请她上街吃夜宵。小玉同意了。
一面走在街上,一面聊天。犁子和小玉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没有任何拘束。他把自己不能当选体育委员跟她说了,说自己心里很不快。当然不能说心里不快不是为了体育委员,而是为了英子,这点是万万不能说的,犁子还是明白女孩的心思的。小玉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犁子就是不见心情好转。小玉提议说吃面,吃一大碗的八鲜伊面,这是虎州县很有名的一道小吃,吃完了心情就好了。犁子说不想吃,想喝一点啤酒,她同意了。于是犁子带她来到上次他们喝啤酒的地方,找了个阴暗避静的地方,就两个人,要了一扎啤酒,一包聪明豆,还有一包牛肉干。
犁子给小玉倒上啤酒,还没满小玉就不停地说得了得了,说她不太会喝酒,喝得很少。犁子不相信,这么大块头的女人,能不喝得一点酒吗?犁子炫耀说,他一个人就可以干上两扎,并把上次他们喝多的事情跟小玉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犁子看了一下小玉的脸,并没有见她对他上次的英雄壮举表现出多少的羡慕和赞许,倒是焦虑而关切地说:“身子伤着了没有?以后少喝点。”
犁子端起杯子,跟小玉碰了一下,说:“没问题。男人喝酒醉正常得很。”遂把一杯啤酒干了。
透过琥珀色的酒杯,犁子看见高佬带着一帮男男女女正走向这边走来。犁子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高佬发现了他,笑呵呵地道:“原来你在这阿!哦,还有一个小妞!原来,原来!”用一根手指头不停地点着他。
其它同学也发现了他,大家都指着他:“哦!原来!原来!在这里浪漫!”犁子看见了英子脸上闪过一丝羡慕又嫉妒的目光,还带有一细丝的幽怨。
高佬说:“没有位子了,我们就合伙吧?怎么样?不打扰你们吧?我请客!”
大家都附合着说:“体育委员请客!”
犁子说:“没问题。欢迎!”
于是摊主加了几个板凳,加了几个酒杯,大家坐落。高佬他们又要了很多的小吃,摆上两扎啤酒。犁子把小玉介绍给大家,大家就喝起酒来。
大家一面天南海北地聊着,不停地吃着花生米,时不时地举杯干了。一时喝上了一些,就开始有人提议猜码。刚开始是单打独斗,高佬因为作东,大家就叫他打通关。他得意地说:“那还不容易!”
高佬的码也还了得,一圈下来,没喝多少酒。接下来是轮着做庄,在场的每个男人都要打下一圈通关。犁子当晚猜码特臭,喝了不少酒。轮到他做庄打通关的时候,更是连输,前面留下了满满的四大杯啤酒没能喝下了。大家都在给他鼓劲,崔着说要用杯子,请他喝快点。
小玉有点怨他。看着犁子前面四大杯来不及喝掉的啤酒,主动地帮他喝了一杯。看着犁子还在直摇头,还是不能把前面的啤酒干掉,又爱惜又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不能喝就别猜了!”接着了又帮着干了一杯。
大家都笑着说:“大嫂都帮你了,你还不干!真有福气!”特别是英子,说得特别响亮,特别刺耳。
犁子打了个酒嗝,还是不能把剩下的两大杯啤酒灌到肚里。小玉无耐地又端起了一杯,碰了碰桌子上的另一杯,说:“不能喝就别猜了,来,干完这一杯,我们回去吧。”
犁子勉强端起杯,和小玉碰了一下,把一大杯冰凉的啤酒喝完了。
大家鼓掌叫好,还有几个男生尖声怪叫,甚至提议他们喝“交警”酒。犁子不知道什么是“交警”酒,也不理会他们,说声喝多了,扶起小玉,和大家说了道别,就走了。
小玉喝多了,一路回来不停地摇头,手不停地敷着前额,很痛苦的样子,走路都摇摇摆摆的了,把犁子都吓着了,不得不扶着她。其实,犁子并不醉,只是一下子不能喝那么多,肚子承受不了而已。
扶着小玉回到那个破败的校园,小玉急往草丛里奔,呕吐不止。犁子急忙过去,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抬她的额头,不停地问:“要紧吗?要不要去校医那里?”
小玉摇摇回:“不要紧。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犁子有点内疚。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帮喝酒喝到这个份上,也真难为了。他扶着小玉的腰,感觉软绵绵又热乎乎的,肉感很强。
犁子扶小玉到水龙头边洗了一把脸,漱口,把她送回了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