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送大少去医院过了两天，学校就放假了。英子回了家，犁子则留校，一是回家太热，家里也没什么农活可干。犁子的家在一个小镇子上，家里开着一个小店铺，这几年粮食贱，价格很低，不值钱，所以犁子家的地都撂荒了。
原本犁子是不想留校的，没有报名守宿舍。学校每年假期的时候，都花钱聘请一些留校的学生看守宿舍，每幢楼安排有八到十人，日夜轮留值守。有些同学也是留下来做家教，有的留下来打工，整个校园里虽然人走了大半，但也并不是很寂寞，学校也派人在饭堂煮饭。
开始的几天，犁子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着每天去医院看大少一次。后来大少身体逐渐康复了，又有家人陪着，就越来越少去了。不过犁子发现，学校的假期生活还不错，很自由，没有上课，没有老师管，只是花费的不少，大热天的，每天晚上都喝一点啤酒，然后大家打牌，消磨时间。
有一天晚上，犁子正在打牌，有老乡来找他，问他打不打工，犁子正想着找工呢！就问他打什么工。这个老乡叫黄健，是数学系的大二生，他说他现在在糖厂打工，工头要他找几个人过去，他知道犁子留校，就来找老乡了。犁子问他做什么工，工钱怎么样。黄健神秘地说：“工作很轻松的！有个姓韦的老板带着我们在糖厂里打零工，他是厂里的财务科科长。现在不是榨季，厂里的工人都放假了，有一些零星的工要做，每天的工都不是固定的，都是在厂里这里捡捡，那里填填。但是………”黄键压低了声音：“每天二十元，今后去财务科签字领钱出来后，每天要交给韦科长每人五元。”
犁子想想，觉得真好笑，但为了每天有十五块钱的收入，也就算了。第二天，他跟着黄健来到糖厂，见了韦科长，填了一张简表，拿了一把铁铲，就在厂里开始做工了。
厂区很宽，犁子他们在韦科长的指导下，这里填填，那里挖挖，消磨着时光。工作并不是很累，基本上是在磨洋工，韦科长在旁边看到他们做工，见他们做得快了，就叫他们停下来，他说：“你们做得太快了，明天就没有工了！”
于是犁子他们十个人又停了下来，跟他在阴凉处聊天。韦科长说：“你们班有漂亮的吗？给我介绍个家庭教师吧！”
“有啊！不过我们只是二年级，没有正规学过如果教学生，怕教不好你的小孩。”犁子说。
“没关系！我的儿子才两个月！我要一个小家教，只是拿来做学前教育准备用的。妈的，我那老婆娘一生孩子就凉了我大半年！”韦科长说。
“那你不懂得出去找一个呀？现在外面有多的是。”黄健说。
“不去找又是什么办法？每天都在外面吃吃喝喝的，体内的养分多着呢，不排出去身体不舒服啊！”
“有空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你们学生哥的，不要去那种地方，带坏你们可不好！”
“不要紧的！”黄健兴奋地说。
“做工吧！有了钱，面包，女人，都会有的。”韦科长说。
“你经常出去吗？”犁子问。
“经常。不过，那种地方很不安全，而且，要很小心，要不然，得了病就麻烦了，有机会带你们去。”
犁子发现厂区里有很多的废钢材，丢在那里，都生锈了，就说：“这些还有用吗？”
“没用了。”韦科长说。
“我们把它们卖了吧！”犁子说。
“对呀！不过，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噢！你们看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韦科长突然好像很兴奋，可是又有点怕事
“不关你的事啦！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啦！”犁子说道。
“笨蛋！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闭双眼才行！”黄键说。
“你们看着办吧。明天我找一辆小四轮过围墙后面来收购废铁。”韦科长说道。
“这么多废钢铁，一辆怎么行呢？！至少要五车吧？！”黄键说道。
科长会意一笑，走了。
犁子和黄键他们赶紧把把钢材扔出围墙外面去。外面是一堆杂草，离路边足有两百米。
第二天天蒙蒙亮，犁子他们几个学生就到杂草堆里把废钢铁扛了出来，九点钟左右，就有一辆小四轮过来了，说是韦科长叫来拉货的。犁子他们会意，把钢铁装上车，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