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上,秀才给同学爸爸打了个电话:“叔,出了点小情况,我明天早上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秀才叫上一个朋友又去了。
我们上楼,正好碰见这货下楼。
他没认出来秀才,但秀才认出了他。
秀才不动声色,等和他擦肩而过以后,对着他的背就是一脚,把他踢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两个人三两步蹦到他身边,开始用脚踢他,他抱着头蜷着身子大叫:“你们打错人了!”
“操你妈,打的就是你,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刘”,秀才本来就不姓刘,这么说是为了吓唬他。
“老大,老大,咋回事儿啊?”他害怕了。
“咋回事儿?你他妈天天喝点马尿就回来发疯,把你爹我吵得睡不成觉,今天我非打死你!”秀才和朋友继续踢他。
“老大,别打了,我以后不发酒疯了”
“哼,信你我是傻比”
“真的真的,我以后不喝酒了还不行?你们别打了,我快死了”,这货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操你妈,就你这样还欺负人呐,你像个男人吗?”朋友抓起楼道里摆着的煤球,一口气照他头上身上砸了十几块儿。
“老大,饶了我吧,我戒酒,我再也不喝酒了!”
“好,这是你说的,如果再让我碰到你发一次酒疯,我把你家烧了”
“好,你放心,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秀才和朋友不再打他,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楼上楼下站满了人,有老人、有小孩儿,都是这附近的邻居。
下楼的时候,有个老头儿拍拍朋友的肩膀说:“孩儿,打得好!”
秀才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再喝酒,但同学的爸爸妈妈再也没有因为他给秀才打过一次电话。
为民除害,秀才很骄傲,而且,秀才觉得自己比警察强多了。
顺便说一句,为自己人办事不要钱。
下面,咱们再说说社会大哥。
秀才为他们办的很多事儿,都与工地有关。
一个工地开工,自然要有人往工地上送沙、石子、砖、水泥等,一个工地下来,能赚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当然,这取决于工地的大小。
比如,市里有一个新工地要开工,同时有几位大哥都看上了,都想从中获取不菲的利润,但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承包下来,怎么办?
往往最先退出竞争的,都是实力不怎么样的,他们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
剩下来的基本上旗鼓相当,所以谁也不会让谁。
于是,我们就有活儿干了。
你叫五十个,我叫一百个,你叫一百个,我叫两百个。
很少能打得起来,一般情况下就是对峙,互相示威。
大哥们也知道,一旦发生大规模地斗殴,他们就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了,要是再打死一两个,政府非把你收拾了不可。
所以,小弟们互相对峙,大哥们开始谈判。
他们怎么谈无所谓,什么样的结果也无所谓,与我们无关,我们关心的,只有出警费。
而且,就算大哥要打,我们也不一定打得起来,经常出警的互相都认识,总不能为了你的一百块钱,就跟兄弟刀兵相见吧?
除非你说,打吧,打完了一个人一万。
那我们就开打,一万,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但最终的结果往往在意料之内,对峙几个小时以后,大哥的跟班开始过来按人头发钱,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有的人两边跑,在这边领一份钱,再跑到对方的队伍里领一份,那么多人,谁能记得过来?
不过也有真打起来的,事后一人最少五百块钱,受伤的,除了医药费全包以外,还会根据伤势额外奖励。
最后是有钱的老板,这类人都有正当生意,但都或多或少的做一些违法,或者是违背良心的事。
就像刚才说的那个私营企业的老板,如果工人找他要工资,堵着他不让他走的时候,他要么报警,要么找我们这类人出面解决。
怎么解决?很简单,叫上十几个或几十个人赶到地方,把他解救出来。
解救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威吓工人们散开,二是把他们打跑。
也就是说,这个老板先找了那位社会大哥的话,胳膊就不会被打断了,大哥反而会帮着他收拾那帮要钱的工人。
说白了,有奶便是娘。
还有就是打压同行,找我们去对手的公司里找麻烦,搅得他做不成生意。
有的老板会被人敲诈勒索,他们要么报警,要么破财免灾,要么找我们寻求庇护。
看到这儿,可能有的看官会问,你们怎么认识这么多社会大哥,有钱的老板?
其实,这些大哥或老板只要找到一两个我们的“圈内人”就可以了,a找b,b找c,c再找d。
像我们平时都互相联系着,谁接到“报警”了,就会打电话通知一声,说明时间地点,然后大家集合出去办事儿。
在我市,只要看见几辆或者十几辆出租车载满了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百分之九十九是去出警的。
我们的原则是,谁出钱为谁办事,没钱的话,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