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江礼不放心将小师弟独自留下,干脆将需要的药材列了张单子,给了驿丞一笔钱让他去购买一些药材回来,自己则留守在此处替师弟护法。
驿丞得了江礼丰厚的赔偿金,原本就打算找人前来重新修葺驿站,自然乐得跑这一趟。满口答应下来后,立刻就抖着腿爬起身,骑着江礼刚选好的马离开了此处。
看他那仓皇逃离的样子,显然这会儿一点都不想面对院中那片令人作呕的狼藉。
见状江礼摇了摇头,看了眼院中的情形,又看了眼躲在屋中不肯出来的驿站其他人,只能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到了傍晚,江礼已将院中该毁尸灭迹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驿丞也赶了回来。修葺驿站的人要明天早晨才能到,他担心贵客急用药草,便独自带着药材赶了回来。
打发走了驿丞后,江礼查看了一下小师弟的房间,见他阵法仍旧开启着,看不到屋中情形,显然尚在运功,便干脆在院中祭出丹炉,似模似样地开始炼丹。
宫译在阵法内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见他开始炼丹,不由得心中一动。在他零碎的记忆当中,这个二师弟似乎——
“轰”的一声,丹炉炸裂,溅出的碎片被之前布置的阵法阻拦住,并未影响到莫西南,而院中毫无防护措施的江礼就没这么幸运了,一张脸被炸的乌漆墨黑,似乎张口都能吐出烟气来。
——在炼丹一道上毫无天赋。
类似的丹炉被炸的场景印象中看过好几次,宫译淡定地收回视线,对于这人能练出什么丹药不抱丝毫希望。与其指望他,不如指望小师弟自行运功疗伤更快些。
正想着,就见一直端坐在那里的莫西南眼睫微微一颤,下一刻便缓缓睁开眼,眼中神光一闪而逝,随即看向他。
“如何?”见他睁眼,宫译关切地上前一步。
“好多了。”莫西南轻舒口气,缓缓起身下床,目光扫见身上沾染的点点污渍,眉头微皱,随手扯去身上破旧的青衣,从空间里拿出了一身自己原本的衣物。
宫译见他如此大咧咧便扯去上身的衣物,裸`露着上半身在外,视线不禁微微一飘:明明此时是元神状态,却莫名生出几分心跳增快的紧张感。
修士的身材通常都是很好的,骨肉匀称,肌理分明。而秋声常年修炼,肤色偏白,瞧来别有几分玉石般莹润的美感。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宫译紧张的原因,身体再美,也不过肉体凡胎,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人本身。
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人,所带来的感觉自然有所不同。宫译因为眼前之人紧张,自然也就在意眼前之人毫不遮掩裸`露在外的身体。他轻轻握了握拳,正在心底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就见莫西南拎起刚刚拿出的衣物,半侧过身来伸臂去穿。
这一侧身,宫译顿时清楚地瞧见横贯在对方小腹的一道血口。那道伤口深且狭长,即便眼下已然结痂,仍能看出先前多么狰狞可怖。他眉头顿时紧皱,上前一步伸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
宫译上前一步,伸出了禄山之爪——
第三十章生死之旅25
“嗯?”
察觉到他靠近,莫西南扯好衣袖,一边系衣带一边看向宫译:“怎么了?”
宫译如梦初醒般收回手,却并未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那道伤口已经被衣物遮挡住看不到了,残留的印象却仍在他脑海中。
他自然知道莫西南是何时受的伤,刚刚那一战他虽然不曾现身,却始终关注着,情势最危险的的那一刻,若不是师弟下了禁制,他早就冲出来与这人并肩而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