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响起的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咆哮声,估计我就这么跑了,是把那些游荡者气坏了。
现在我周围的街道还比较安静,至少没有游荡者,曾经从角落里钻出来一个,被我射杀了。现在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感兴趣的是那些游荡者怎么分辨谁是和他们一样的,谁又是正常人。可能是靠嗅觉和视觉,因为我看他们的样子和我们差不多,我是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分辨身份的东西。
不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放弃追逐我,但现在我可以休息了,我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如果那些家伙是按气味来分辨敌我的话,那么我还是有危险,他们会循着我留下的气味追逐我。但我现在说什么都不想再跑了,再跑下去我真的要瘫了,刚才都已经是超越我的极限了。我抓起路边一个杂货铺里的矿泉水,狂灌了几口,一步一喘的走着。
如果他们真的循着气味追踪的话,我倒是有个可以彻底摆脱的想法,我们这附近有一个动物园,天华市唯一的动物园,很大动物种类也很多,但最关键的是有一条人工河贯穿整个动物园,我一旦跳进湖里游到对岸去,气味消失了,我看那些家伙还怎么追踪我。当然有一个巨大的挑战是我怕我游不到河对岸,我太累了。
“嗷――”附近传来游荡者的吠叫,他们追过来了?
我丢开水瓶子,再次开始狂奔。公园离这里可还有一段距离呢。
嚎叫声是越来越近了,我身侧巷子里又开始钻出游荡者了。用不着吧,因为我一个把半个城市的游荡者都喊起来,至于吗?心里虽然郁闷,但手上的动作可不能听,子弹匕首全对着我身边的游荡者招呼过去,而我现在,只还有一个弹夹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我身边的游荡者抓住!
我跑到公路正中间,在公路中间的白线上狂奔着,暗巷我不敢钻,天知道暗巷里藏着多少游荡者。我只有沿着公路跑向动物园,可是还有几公里才到。我怀疑我的体力能否支撑到那一刻。我回过头,虽然我身后才只有不多的游荡者,这些都是才被惊醒的家伙,而那些游荡者的一个集团军还在后面。后背一阵阵发凉,那被重重叠叠的人海淹没的悲惨结果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打了个寒战,那样死掉太惨了,一个骨头都留不下来。
用气喘如牛来形容我丝毫不过,我的肺我的喉咙仿佛都有团火焰在燃烧。我跑了不知道多久,但我终于看到了动物园的大门,我开始减缓速度,恢复下体力,我可不想过会游泳因脱力而被淹死。
我不时回过头给我身后的那些游荡者几枪,让他们追的不要太紧,而他们似乎也有点惧怕,当他们看到同伴被中枪那痛苦的哀号后,就不敢再追的太靠前,谁靠前就要挨枪,而我现在只有不到半个弹夹的子弹,也就是还有五六发子弹的样子。
我无意间看到路边还有一具尸体,已经腐烂的很严重,现在是夏天,这尸体估计有好几天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恶臭让我加快脚步穿过这里,不远处的草坪也有尸体。
我在动物园里飞快的穿行着。整个动物园似乎都笼罩在一股腐烂的气息之中,到处是尸体,有动物的也有人的。尤其是那些没有圈养的动物的尸体随处可见,真个动物园,好像一个恶心的屠宰场。
我甚好传来一阵一阵的咆哮声,我很奇怪动物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脚步却没有停。我向着贯穿动物园的那条河流奔去。动物园是建在江边的,故而人工河引的是龙江的活水。
我是从一片树林里横穿过来的,而人工河离树林不到20米,现在游荡者们都还没有冲出来,我深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小心的向河对岸游动着,那些家伙终于冲出来了,一下子河对岸站满了人,有几个被其他游荡者挤的掉进了河里,那些落水者怪叫着爬了出去,似乎对河水很惧怕。
气味在河边就消失了,游荡者们在河岸上转悠着,似乎在努力的嗅着,但没有任何发现。这招是连嗅觉灵敏到可怕的熊的追踪都可以摆脱,别是是这些小小的游荡者。游荡者们发出一阵一阵的低吼,而此刻,我已经游到了河中间了。天很黑,他们不可能看见几米外那露出水面的一个小脸。
我在水下慢慢的游动着,估计游荡者的大部队已经来了,不断有游荡者被挤进水里。
心里一阵暗笑,过了几分钟,我已经安心的躺在河对岸水下的斜坡上,我用感知扫了一下我这边的河岸,还没有游荡者的影子。
我兴奋的感知着周围,冰冷的河水都没能让我恢复冷静,劫后余生的兴奋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手脚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可以活下去了,只要我在安心的等等,我就可以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岸的声音变小了,渐渐完全没了声息。估计他们都走了吧,我用感知扫了一下和对岸,真的走了,至少对岸没有人了。我慢慢把脑袋露出水面,河对岸我只看见了那片树林的黑影,游荡者真的走了。
我慢慢爬出水面,掏出子弹开始向弹夹里装弹。等一切都准备完毕了,我站起身,慢慢的在动物园里走着,用感知不时扫着周围的情况,一次虽然只有不到三秒的时间,但我已经可以把我周围的情况了解个大概。
我无目的的走着,我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本来以为今天会死掉,但是没想到居然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摆脱了那些游荡者,而我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去和江旷他们汇合又变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这么急剧的变化让我有点不之所措。
正当我例行的感知周围时,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猩红的眼睛。那是什么?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里,我看到了眼睛的主人,一只体长将近3米的大老虎,但它斑斓的皮毛却有点暗淡无光。而那只老虎,就在虎山下面的虎舍里,而我扫到其他的老虎,大多数都在笼子奄奄一息,而只有那只巨型老虎依旧在其他老虎面前踱着步子。
我有点迟疑,不知道到底过不过去,我感觉那只老虎似乎不是一般的老虎,但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但我很想过去。虽然我知道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向那边移着步子。
还有十几米就到虎山了。突然,感知里的那只老虎猛地从虎舍里跑出来,一下子站在了门口,而我也已经可以看清了我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我的枪也瞄准了它的额头,但我心里泛着寒意,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一人一虎就这么对峙着。
“你……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对一直老虎说“你好”,我感觉我是不是疯了。“你是正常的人类?”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谁?!”我惊讶的看着周围,那个声音却再次出现:“是我,你面的老虎。”搞错没?是它?我闭上眼,感知着周围,我周围几十米内确实没有其他人。我吃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老虎,他张了张嘴,舌头伸出来,舔了舔他的嘴巴,“你是幸存者?”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点了点头,我真的怀疑我疯了,居然和一只老虎对话,这是幻觉?
“那好,你过来帮我一个忙,我只理解你们简单几个句子和动作,所以说话不要太复杂。还有把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拿开,我不喜欢。”老虎看了看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里面。我吞了口口水,将枪收起来,跟着老虎进到了屋里。
“帮我把这个门打开。”那个老虎伸出爪子,指了指屋子最里面的那道门,我点点头,这门完全的钢制铁门,像个密封门一样,完全的钢制铁门,但门上却有许多划痕和凹槽,像被什么用力的打击过。不过还好,没有让门变形打不开。我用力的拧开密封阀,拉开铁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冷冻仓?
“谢谢,终于可以吃一顿像样的了。”那只老虎似乎很兴奋,他一下子冲了进去,然后我听见了里面传了巨大的撕咬声和咀嚼声。许久,那家伙才从里面跑出来,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也看着眼前这个高度几乎到我胸口的老虎,“谢谢你的帮助。”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它转过身,走到一个虎栏面前,用力一拍,树根虎栏的钢条弯的不成样子,它又用力往另一边拍下去,一个大洞就形成了,里面那只老虎兴奋的跳出来,向我扑了过来。
该死的家伙,利用完我就想吃我?
“啊――”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但那只老虎和擦身而过,直接扑进了我身侧的那个冷藏库。“老虎对你们人类不感兴趣的,骨头又多肉又少。”那个声音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我有点恼怒的将匕首握在手里,紧紧的盯着那个大老虎。
终于,那只大老虎将所有虎栏里的老虎都放了出来,那些老虎也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扑进了那冷藏库,“他们饿坏了。”那只老虎走到我身边趴下,“你是幸存者?”那个声音的语气似乎带着一种审问的味道了。我无奈的点点头,“你有同伴吗?”那个声音又问,我再次点头,“那你怎么只有一个人?”“他们逃走了,我们失散了。”我说道,“那最后一个词什么意思?”那个声音问我,“你是说‘失散’?”我问它,不会吧,他连这个词都不认识,不过对于这些圈养的老虎来说失散这个词确实不常听到。那个老虎点点头,我只好解释道:“就是我们分开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那个老虎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那好,我们去找他们。”那个声音说道。和我去找他们?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是怀疑我听错了,但那个声音再次问我到底去不去的时候,我可以确定:这个老虎是幸运女神派给我的救星,它那爪子,它那牙齿,它那有利的肌肉,简直是一个杀戮机器,对于那些游荡者来说,完全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你这个样子干什么?”那个声音问我,我这次将脸上那副激动的表情收起来,“到底去不去找他们?”那老虎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我连忙点头,“去去。”“那你上来,我背你去,你带路。”老虎背对着我,蹲着身子,我爬到它的背上,“抱紧了,不要抓我的毛发,要不然我把你扔下去。”“是是。”我连忙抱着它的肚子。它转过身,吼了一声,飞快的跑出虎舍,“走这边,我们离开这里。”我说道,“离开?什么意思?”这老虎还真好学,“别问了,尽管跑吧。”我说道。
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但身下这迅速奔跑着的老虎却是那样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