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去,荣王府恢复了往日平静。暖暖的阳光被几棵古树的茂密打碎,成了无数亮点,透过窗,落在药房的地上。药房内,有草药的芬芳在屋内游荡,闻起来让人精神一爽。
此刻,荣王爷深深吸了一口这满室异香,对着急切的小炮和横眉的荣王妃缓缓道:“这事儿得从小炮被打那天说起。”
小炮奇道:“和我有关?”想了想,想不起来曾见过刚刚的客人。
荣王道:“听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这事儿还真有些曲折。”
王妃道:“老东西是不是听‘说书’听多了?有事快讲,少吊我胃口。”
荣王哈哈道:“别急别急!咱慢慢说。话说那天我将小炮送回家后,我立刻让刀禄把刀喜找来,让他把这件事查查,怎么那些恶汉无缘无故就下杀手?打死炮儿的狗儿,还追打炮儿,又拉着一车死狗儿,搞的小孩子们哭得不行。刀喜别看成个小老头儿了,本事没老,傍晚就回来了。他说那些大汉都是地方赖儿,平日里跟着一个叫巴儿哥的混饭吃,最近投靠了柔城区一家贩肉大号桑新斋,给它提供货源。那桑新斋是个卖狗肉的地方,这叫巴儿哥的地赖就在青城区或抢或偷的打狗,然后送到桑新斋去卖……”
王妃打断荣王爷的话,气愤道:“现在竟还有卖狗肉的了!这世道真是……唉!”她要说世道真是没救了,但还是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叹了一声。
荣王道:“看!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个事儿肯定生气,你能理解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吧?”
王妃道:“怎会不理解?沧锷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生气。九百年前沧锷国不国,一片混乱,人们在外族的奴役下过着猪牛一样的日子,是战神无穷在苍狗军团的帮助下才拯救万民于水火,创下我沧锷基业。而狗儿一真是沧锷最值得信赖、最值得亲近的生灵,现在竟会有人公开贩卖,竟还有人来吃!难道他们都吃不饱吗?无法选择食物了吗?”
小炮道:“真可怕。”
荣王道:“所以我作为刀姓子孙,怎能置之不理?我让刀峰砸了他们的破店,一把火儿烧了。我还让刀禄给狗儿街的方四(方四爷)过了话儿,传告整个外四城,再有哪个赖儿敢打狗杀狗卖狗就是与我们亲王作对。一天之内,天下太平了。”
王妃道:“这倒是解气,可这与玉惑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来找你?难道那桑新斋与他有什么关系?”
荣王道:“今天那个被狗妈妈咬的胖子,就是桑新斋的大老板,人称‘李胖子’,这李胖子是玉惑的奴才,你说那桑新斋与他是什么关系?”
小炮道:“其实那个玉惑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对吗?”
荣王道:“嗯!对!炮儿聪明。”
小炮嘿嘿一乐,心想这也太简单了,用脚指头听都能听明白。
王妃道:“瞧你这得意样儿,是不是动手前就知道了玉惑与桑新斋的关系?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但也引祸上了身,装了这么多年的疯,一点也没得到教训?”
荣王道:“当然知道,刀喜早就查明白了。老太婆你也不要老训我,我办事从来都是很稳的,就是要告诉你,我做这件事儿,保护我们沧锷的狗儿是一个原因,但还有另一个目地。”说到这儿,这老头就不出声了,用眼睛瞄着王妃,那意思我不说了,你得问我,我才告诉你。
几十年老夫妻,王妃当然知道荣王爷的心思,不理王爷,看天棚。
就这样过了半晌,小炮忍不住了,急道:“干爹你快说嘛!还有一个什么目地。”又去求王妃,道:“干娘你让我干爹快说,都急得不行了。”
王妃不管什么事,态度再强硬,一到小炮这里就软了,她就道:“快说快说!炮儿等着听呢。”
荣王其实比谁都着急,他这老头子却是小孩心性,有得意的事巴不得马上炫耀炫耀,便道:“这个目地,就是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