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两人从小巷出来了。
向前一看,昏昏暗暗,模糊不清的,许安揉揉一时不适应光明的双眼,见陈文龙也停止不前,问:
“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就快了。”陈文龙指着前面一望无垠的平川,“许安,看,前面的地就是吴军家的。大吧。”
许安眯着眼睛极目远眺,顷刻,不禁引起那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感慨!
“不是吧。”许安骇得合不上口,望着前面两眼也包容不下的大地,惊叫:“这里这么大,广州那边的大学城也比不上呀!”富人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实在的。
“切―――”陈文龙见怪不怪,道:“大学城算得了什么,这里可以放下三个迪士尼和五个大学城!”
“哇―――”许安收不起尾音,顺势道:“吴军怎么这么有钱。”
“养牛养羊养猪!,有肉有毛的,还可以挤牛奶咧!年年的出口量持续上涨。政府一年的税收一大半都是在吴家那农场来的。”
陈文龙对吴军的家底了如指掌,可这也把他内心折腾得够呛,心态是在羡慕和妒忌之间徘徊。好比帮别人数钱,自己只能在表面上的天文数字得到乐趣,可那实实在在的钱还是在别人的兜里的。为别人炫耀是一种痛苦。
许安不懂吴家的生财之道,只知道吴家除了人外,什么都养,对政府这几年面貌改变也是略知一二的。这几年,政府的公车变化特大,车头处那由邻居字母“v”“w”叠成的大众标志摇身一变,前年变成了四个圆圈手拉手的奥迪,几辆名车一起相伴出动,在公路上跑得特勤快。办公室里的人也变化大了,那丰厚的税收如猪食一般把一些官员养得白白胖胖的,比吴家的那驰名中内外的猪还膘肥体壮,即使在供销社那缺斤短两的磅秤一称,重量也保准达到够送往屠宰场的条件。
小心走下一个小斜坡,两人来到了一条道路,旁边竖了许多的指示牌,都是写着“通往羊场猪场”之类的。真像一个动物园。
前面的隐蔽处响起了狗叫声,烽火台一样,一声连着一声传进那宏伟的别墅里。
两人踌躇不前。陈文龙拿出手机打到吴军那边,“喂,吴军,我是文龙呀。我现在和许安在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你出来接我吧。”
那边应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一辆牛车直奔了过来,车上是英姿飒爽的吴军。许安记得,开学前一天,吴军也是骑着这牛车翩翩而来。那场景历历在目,那时吴军的特立独行倾倒了无数学生,许安也是其中一个。
“上来呀。许安。”吴军高兴的招手。陈文龙早已爬了上去,死死捉住一块凸出来的木头。
许安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也惊喜跳了上去。
“驾―――”吴军挥鞭策牛,身后卷起滚滚灰尘。
耳边风声呼啸,眼睛也被吹得睁不开,许安竟一点也不害怕,还兴奋不已。这是好奇在起着作用,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偷偷去池塘里游泳一样,明知道很危险,可却还是一往无前的往深处游去,根本不会认为自己会溺水。许安小时候被儿时伙伴尊称为“大胆安”,就是这么来的。
由于陈文龙已经多次经历这样的特殊礼遇,已不在好奇的状态。此时,头发被风吹得四处散开的陈文龙把许安抱得紧紧的,生怕被甩下车似的。
来到一个遥控门的前方,吴军拉紧绳子使牛停了下来。陈文龙瘫坐在车上,舒口大气,拍着胸口道:“吴军,以后不要老叫你的牛车来接人,吓人,要不,你弄个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