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妹摇头不依,胡不凡拧了她一下脸蛋:“放心,贼兵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只要我不死,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巧妹按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说。
随后连续又有几股贼兵冲过来,众村民见胡不凡如此神勇,也不自觉地和他一起冲杀,竟然也杀死了几个贼兵。
经过这几阵冲杀,众人一下子把破烂全丢了,行程一下子加快,不过也损失了几个人,当下在一片林子里生火过夜。
如此又担惊受怕过了几天,众人来到黄河的一处古老渡口不远处,胡不凡记忆当中安史之乱,河北之地尽皆沦陷,看样子,得想办法先过黄河再说。
众人在一个小山坡上歇息不来,可是身上早已经已没有粮食了,当时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想多带,唯独粮食没想多带。巧妹身上倒是还有一些,胡不凡看了看身边几个小孩眼巴的样子,叹了口气,让巧妹把干粮拿出来,分了一些给这些小孩,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得想个招才行。
胡不凡不由自主地把眼睛投向了那头耕牛,巧妹一看跳了起来,一下子就护住它,满脸乞求之色。
“把马杀了吧。”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山坡顶上走去,这是最后一匹马了,下一顿不知上哪能儿吃去了。
这片小山坡要比旁边的小山坡要来得高一些,大冬天又是光秃秃的,所以站在山破顶上一下子能望得很远。
忽然,远处的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前面似乎还有个女人模样的人抱着个孩子在前面跑,那帮人在后面追,那女人慌里慌张地一下子跌倒,又爬起身来跑。
胡不凡一想,这兵荒马乱的,指不定又是遇上什么贼寇了,这事我得管。想到这儿,他长啸一声,身如闪电就向山下掠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帮人面前,双手一拦,把女子揽在身后。
那帮人站住了,原来是老相识,正是半月湖那帮水匪,为首的是蟹八,后面还有人背着个乞丐老头,胡不凡仔细一看,却是那穷奇。不过现在的穷奇已没有了以前的威风,那时他虽然丑,但却有一种摄人的气势,令人不敢轻视,现在的他就完全成了那乡下的糟老头子。
旁边那女子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胡郎中,快,快救救我儿子。”
胡不凡回头一看,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稍一沉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城南的刘......”
“对,我正是刘家寡妇,就是你上次给我看手的那个。”
胡不凡惊讶地问:“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刘寡妇一听就号淘大哭起来,原来贼兵攻占县城后,又去了城南,在刘庄烧杀抢光,又要强暴于她。后来他本家的大伯不肯让他受辱,拼死杀死那个贼兵,要他保存刘家骨血,让她赶紧逃了出来。可是不巧,逃出来几天后正好碰见乘乱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水匪,这才出现刚才一幕。
胡不凡把脸一沉,这帮水匪贼性不改,看样子这次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众水匪一看是胡不凡,立该吓得倒头便拜。
穷奇却在旁边吼道:“瞧你们这帮没出息的,死便死了,反正常大家做的恶事已经够多了,有什么可惜的。”
蟹八也说:“就是,蟹八爷从来没怕过谁来。”
下面有人说道:“八爷,你快把那废物扔掉吧,他现在功力尽失,连我们还不如呢,早就不是我们的师爷了。”
立刻有人附和:”对,扔了他,他不是一向主张恩将仇报的吗?”
蟹八大声道:“不行,我不能扔下师父,谁他妈的再说,老子先废了他。”
胡不凡见众人这个样子,却是不好下手了,又一想,这帮人虽说恶贯满盈,但却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下次遇上贼兵,不是可以用来抵挡一下吗。
当即说道:“好,我可以不杀你们,不过你们以后不得再为非作歹,还得只听我的话。你们答不答应。”
“答应,当然当应,谁要是不答应,老子就第一个不答应。”众水匪纷纷表决心。
“不过,大当家”有人马上站了出来,“你得给我们找些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胡不凡也有些为难,自己这边还分不开呢,得,又来一群大肚汉。
事到如今,只好说:“我那边刚宰了一匹马,大家不要嫌弃,先吃点吧。”
众水匪当然不会嫌弃,但等他们到了山坡上的时候,村民们如临大敌,胡不凡只好两面调解,于是整个山坡分成了两块,一块水匪,一块村民。
胡不凡又看了看刘寡妇的儿子小真,还好,只是路上受了风寒,当即施了针灸,又用内功为他治了一下,小真沉沉睡去。
刘寡妇如释重负,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她也两天没吃了,只是凭一口精神吊着,现在担心一去,立刻虚托。
大壮忙从怀里掏出两个馍,递给刘寡妇,刘寡妇伸手接过,脸上一红,低声说了声:“谢谢”
当下众人就在山坡上各找背风处安歇,胡不凡安排人守夜。蟹八主动站了起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来守,受了你的恩,再还你一次,以后再杀你就不再算是恩将仇报了。”
胡不凡点了点头,他现在根本不担心他们反水,反正众人都坐一条船了。
胡不凡和巧妹自然是偎依在一块,躲在大水牛的旁边,巧妹一进入他的怀里,很是安心,一会儿就睡着了,嘴角竟然还有微笑。
胡不凡睡不着啊,他得为这么多人的前途担心呀。现在是冬天,吃食难找,得赶快渡河,现在黄河上面已经结冻,倒是个渡河的好时机。渡河以后又该怎么办呢?他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性子虽然沉稳,却从未遇到过这等事,一时之间念头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