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是曹丕《燕歌行》行里的诗句。时值金秋十月,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天上的白云也悠扬飘逸。
不过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的农户却丝毫没有秋风送爽的心情,一年到头的收成就靠这些天了,心里面盼望老天爷能多给几个晴天,让他们有时间好好地收拾一下地里。
只有孩子们仍然是那么无忧无虑。这一帮孩子大的十岁左右,小的四五岁在野地里追逐打笑,一只飘飘荡荡放不上天的纸鸢成了大家追逐的焦点。
“呼”地一声,那纸鸢头下脚上斜斜地就栽了下来,众孩子一哄而上,就冲了过去。
一个大约五六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孩跑得最快,没想到被后面的人一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膝盖把地上的纸鸢给弄烂了。
后面的孩子一看不干了,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推推攘攘,有人说:“打这个没爹养的,叫你弄坏我们的纸鸢”
在当地没爹养的是骂人的话,意即你娘是偷人的,是乡下人惯用的切口。
那小孩从地上拿起一块硬泥巴,冲上去朝为首的大孩子就是一下。
那大孩子伸手一推,白净小孩就地跌倒,众孩子纷纷上前,手脚并用,不轻不重地把小孩给揍了一顿,随即一哄而散,去往别处闹去了。
等那些人走远,白净小孩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得向家走去。
旁边草丛中忽然钻出一个蓬头埚面的白胡子老头,一张马脸,手里还抓着几只又肥又大的耗子。
“嘿嘿,真小子,又受人欺负了吧!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要是学了武功,就不怕别人欺负了!”老头把脸往前一凑,好象要找出小孩身上的伤一样。
“人你走开,我妈妈不让我理你!”小孩很是害怕地往旁边闪了闪身,看来他妈妈每天不停的警告还是很有成效的。
“哎呀,那是大家对我的误解,我其实最喜欢帮助人了。你知道,在所有的孩子当中,我为什么其他人不找,单单找你呢?”老头并不罢休,循循引诱道。
“为什么”小孩问道,很显然他也感到奇怪。
“那是因为在所有的孩子之中,你最乖,也最聪明,如果学武的话,一定可以比任何人都学得快。”
“真的吗?”小孩很是惊喜,很快把妈妈的话语抛至脑后了。
“那是当然了,我穷奇什么时候骗过人?饿了吧,孩子,来,我们把几只老虫烤了,好好的吃一顿!”穷奇又展开了物质攻势。
“这老鼠能吃吗?”小真有些怀疑。
“能吃,当然能吃,我保证你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男人啊,就是要什么都吃,只有那些胆小的人才不敢吃,怎么样,你还敢吃吗?”
“当然敢吃!你敢吃,我就吃!”
“好,果然是勇敢的孩子!”
两人走进一个土坡下面背风处,生了堆火,就开始烤起来。秋天的老鼠正是最肥的时候,况且吃起来昧道确实不差,穷奇三下五除二,一只老鼠就进了肚子。
小真拿起老鼠,壮着胆子,轻轻地用舌头添了一下,又看了看穷奇嘴角露出的鼠油,顿时一阵恶心,扔下老鼠,走到一旁就吐了起来。
穷奇哈哈大笑:“这小子,没种还充好汉!来,快给我忍住,你要是把它吃了,我就教你一套最厉害的武功!”
“小真,你在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他在一起,你怎么就是不听!来,快跟我回家!”大壮正好从地里回来,看到小真就跑过来看个究竟。
“我不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管得着吗?”小真赌气地说道。
本来他跟大壮的关系很是不错,可自从那帮孩子天天在他后面喊“大壮的儿子”之后,他再也不理大壮了,一看见大壮就跑。
小真走到穷奇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走,我们上别处去烤!”
大壮一看,急道:“快回来,你妈妈知道了会着急的,快回来,他不是个好人!”
可小真一听大壮提到他妈妈,走得更快了!
一旁的穷奇任凭小真拉着往前走。这近一年来,他过的日子简直不能用凄惨来形容,自从他武功被废以后,这帮村民固然不再怕他,把当成了一堆路旁的狗屎,没人多看他一眼;就是原来手下的那帮水匪对他也时不时的欺负一下,要不是有蟹八在那里镇着,只怕他连尸体都快被人碎掉了。他自己又不会劳作,尤其是他现在的力量连普通人都不如,只好仗着对动物的习性极为了解,打些猎物,扒些鼠洞,再受蟹八接济一点,勉强度日。
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有一个人肯自动陪自己说说话,穷奇快让自己给逼疯了,想到这里,他悄悄地把袖子里的鼠疫药又藏了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先不要让他这么快死掉。
大壮摇了摇头,只好转身向家里走去。
经过大半年的劳作,这里已初步形成了一个小村庄,木搭的房子虽然简陋,却也能遮风避雨,庄外的荒地今年正迎来第一个大丰收。
“大壮,回来了!来先洗把手吧,一会儿该吃饭了”刘寡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得大壮照顾良多,互相之间颇为有意。
刘寡妇从未干过农活,所有的地里的活大壮全都包了;而家里家外的一切她也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