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苗守成得意洋洋地打开盒子,一张黑漆大弓并三支黑箭寒气逼人地躺在里面,让人能觉察到它的杀气。一个不知名的官员喃喃地说道:“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如此神兵利器,看来这天下当要经历一场大的杀戮啊!”旁边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始觉在寿宴之上说出此话实在不妥,当即住口。
这一次洪氏镖局的礼物一下子压过了其余众人,他们自觉脸上有光,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偏厅,那位倨傲的公子一下子气焰被打压了下去,把折扇啪地一收,甚是无趣。
为首进来之人的正是洪氏镖局的总镖头洪金虎,数年不见,这洪金虎身材拔高了很多,更为健壮了,两只太阳穴鼓鼓地,看来内功大有所成。他为人也沉稳了许多,顾盼之间,已有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苗守成紧跟在他的身后,众人的目光却被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给吸引了过去,那小公子肤色比很多姑娘家都要白嫩,两只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打量,似是觉得十分好奇。
苗守成刚要坐下,那小公子眼睛一瞪,他有些神色尴尬地把位置让给了小公子,自已在侧面坐下。胡不凡暗自摇了摇头,心道:“这小魔女也来了,看来这苗守成被她给制得服服帖帖的了。”
下一位送礼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异族商人,领着一位妙龄少女,两人都是身材矮小,但身材匀称,却是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难看,似是新罗那一带的人物,带来的是几株三百处的人参,还有朝霞若干。众人都觉得好奇,都纷纷对两人品头论足,更有好色者居然品评起这女子的长相来了,这女子大约二八年纪,长得珠圆玉润,颇符合当时人的欣赏风格。
众人在闲聊之中,已过了大半日,有人已感到饥肠辘辘,那送礼之人还是排了长长的队伍,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有管家走了过来,站在大堂之上,叫道:“各位客人,因送礼的人员众多,我家大人已包下了周围的几家饭庄,请大家移足前往。”那些身份档次不够的人,那些巴巴地赶来巴结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在就府内用餐的。
于是有人自觉得随着招呼声往外走去,胡不凡大大咧咧地往堂中一坐,朝张三李四一使眼色,两人在他身后站立不动,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那管事的张口讷讷地想问他的来历。胡不凡眼一瞪,一道寒光,管事的浑身一个冷颤,却是没敢多问。
府中的正宴设在后花园中的一座水榭内,参加的人不是来贺的官员,就是四方的显贵。胡不凡背着两只手,不停地四外打量,正中央是一张长桌,设在一个斗大的寿字屏前,坐位上空无一人,想是董淮阳还没到;沿着水榭的两边,一字排开许多条桌,上面已置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很多人已在下人的引领下走向各自的位置。
他见一个那位送珍珠灯的的少年,正站在水榭之外,于是凑上前去道:“这位仁兄长得丰神俊朗,刚才见您送的那“百宝莲花万寿珍珠灯”,实为盖世奇珍,不知可肯赐教。”
这人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我的宝贝?”
“此乃当年前朝隋文帝赐给杨朔的宝贝,后来战乱期间不知去向,想不到竟落入兄台之手。”
“不错,世人不识真宝,竟以为那支破弓竟能盖过我的珍珠灯,真是让人可恨。”
“是啊,不过,关于那杨朔的宝贝我倒也有一件,拿出来大家不识罢了。”
“是吗,是何宝贝?”
“请兄台随我一观!”胡不凡稍露衣袖,透出内中霞光,乃引那公子走至无人之外去观。
过了一会儿,他独自一个人回来了,跟没事人似的,看在座的都已坐满,只留下一个空座,想是留于那公子的,于是径自走入那座位,随手拿起一个桔子,剥将起来。
三阵鼎响之后,宴席开始了,各种美酒佳肴连珠价地传入席中,很多都是他叫不出名来的。众人都自侍身份,主人不在,不便动手,可胡不凡不管这些,连夹带捞,连嚼带喝,还故意做出一副难看的嘴脸。众人看得直摇头,却又不便相问。
忽然有人高喊道:“镇国大将军到!”一阵吹拉之声过后,董淮阳一身锦袍,满面红光,连同威王千岁一同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两人一同在主位上入坐。众人齐声高呼:“祝镇国大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董淮阳哈哈大笑,双手连挥,高声说道:“诸位能记得本将军的寿辰,真是有心了,今日大家不分彼此,可随意饮酒,不醉不归,来,本将军敬大家一杯。”他一拍手,下面自有舞女上来,一阵绿腰霓裳,看得众人如入仙境。
这一下,整个现场的气氛就起来了,大伙也不见了方才的拘谨劲,纷纷开怀畅饮。一曲过后,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有酒有舞,人生快事,在下李剑山代我家大人敬大将军一杯。”这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向他观望,只见此人坐在酒席未座,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副狮子鼻十他引人注目。
只见此人一挥手,身后走上来两个美貌舞姬,在大厅内跳起艳舞来。两人均衣服穿得极少,露着肚脐眼,光着脚丫子,每人都拿着一条白色的绸带,舞起来极尽身体挑逗之能事,却又是满面庄严,令人不敢产生亵玩的感觉。
舞罢,两人一挥手,那条长长的舞带如同两条灵活的长蛇一般,直向董淮阳飞去,而李剑山却是早已准备了两杯酒,伸手一掷,那酒杯已稳稳地落入绸带之上。绸带带着酒杯直送入董淮阳的桌子上,数丈的距离,却是半滴酒也没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