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08年7月30号的21:20分,偶们在机场等待国航的ca1426班机飞往北京,小鬼在偶左边玩psp,而猫猫坐在右边玩着他的手机。偶盯着他的侧脸……
偶走在楼梯上,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是发生家庭暴力事件了,可这叫的是个男的,有哪个猛女有这个能耐?仔细一听,这声音明明是lb的嘛!他眼睛不方便,不会出什么事吧?偶一步三级地飞奔上去,在拐角处还撞到了打石膏的手,不过偶也顾不得疼。
门没关,偶一把推开。“你干嘛呢!”
“啊!啊!眼睛!眼睛!好痛!!”lb满脸泪水地朝偶喊。
偶真后悔没带相机,这个照片拍下来一定很震撼。不过偶当时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也没想这么多。“怎么了?你眼睛怎么了?”偶几乎是扑过去的,使劲掰开他捂着眼睛疼得发抖的手,一股浓重的风油精味道。“你……不会是把风油精点到眼睛里去了吧?”
“好痛!!”他也不理偶的话,自顾自地大嚷大叫。
“你等等,偶打水给你洗洗。”偶赶紧拿个小盆打了半盆水,拿毛巾浸湿了给他敷上,他终于安静下来。
“我靠!痛死我了……”这是他缓过气来的第一句话。
偶这才舒了一口气,左手也隐隐作痛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哦!”
“眼药水和风油精放在一起……”
“偶日!你怪偶是吧?”你是猪八戒变的吧?这倒打一耙的本事都不用学。“这风油精是玻璃瓶,眼药水是塑料瓶,就算你皮糙肉厚,不会连玻璃和塑料你都摸不出来吧!”偶发现偶迟早给这家伙气死。
“眼睛一痒就没注意。”这家伙真是属狗脸的,刚刚还鬼哭狼嚎的,现在又跟偶嬉皮笑脸起来。“我可一点没怪你啊,要不是你来了,我还不得疼死啊。”
真是没办法和他生气。“怎么样啊?还疼吗?”偶拿下毛巾,重新在水里浸了一下。
“哎哟!一拿走就不行,快快快!”
偶赶紧又给他敷上。偶一个手本来就不方便,毛巾没有拧干,他仰着头,水顺着那分明的轮廓流下来。他这几天似乎比较邋遢,胡子也没有好好刮。水流过胡子拉碴的下巴、脖子和喉结,沁湿了他的衣服。要命的是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白色t恤,水一浸就贴在了身上,还透出里面小麦的颜色。他的短裤也是这样的材质,不知道打湿了……呸!呸!呸!偶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拧毛巾哈,偶手不方便,拧不干。”
“你生气啦?”他拿下毛巾,一边拧,一边努力撑开眼睛看偶。“我真的没怪你哈,我还得谢谢你呢。”
“没有。”偶用手浇了点水在自己脸上,因为偶觉得脸有点发烫。“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样?你以前不是经常跟偶吹你从小就怎么样怎么样吗?你这么粗心大意,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hn……”虽然他眼睛被盖着,但听着他诚恳的声音,总算他有点悔意了。“你好像我妈……”
“偶呸!鬼才管你!下次你最好把硫酸点进去!”你说这家伙气不气人?
“哈哈,怎么会呢!”
世界如此美妙,偶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你眼睛这两天有没有好点啊?”
“好像好点,就是看书看久了会痒。”
“都说你眼睛要休息了,别看书。”
“不看不行啊!不看书我就考不到好成绩;考不到好成绩我就毕不了业;毕不了业我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赚不到钱;没钱就讨不到老婆;讨不到老婆就生不了小孩;生不了小孩我妈还不捏死我啊!”
他一张嘴就是一串绕口令般的歪理。“那你变瞎子,照样讨不到老婆。”
“我可以娶个盲mm,还能给我天天按摩,多好。”
“你……”真是无敌了,这家伙这张嘴跟yx那还不是绝配?yx怎么就把他给甩了呢?“偶跟你说正经的,你到偶家去住吧?”
“啊?”
“啊什么啊?偶跟老妈说了,你眼睛不方便,过去住有人看着点就不会出今天这样的事啦。”偶可没报什么不良企图啊,都是老妈的主意。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你跟偶说这个?你找抽呢吧!”
“不是不是,我也挺喜欢阿姨的。不过这样离学校不就远了吗?我现在眼睛不好,训练、上课还要走这么远,也挺麻烦的。”
“你这样还要去上课、训练?”
“复习我是自己在家也可以,但是训练最好不要耽搁,三天不摸球就手生。”
好像说得有道理。“那你一个人行吗?”
“好像不行……唉……过几天就考试了,也没复习好……”
“那怎么办啊?”叫你去偶家你也不去,大不了偶每天送你往返嘛。当然这是最后的筹码。
“嘿嘿。”每次他这么笑,偶就知道没有好事!“hn,要不你来我这里住一阵吧?”
妈的!偶发现自己严重上当了!搬到lb家才几天,偶就受尽了他的欺凌。明知道偶有洁癖,你大少爷就整天什么都不做,打扫都是偶在做,你不知道偶最讨厌打扫吗?什么?你说你有主动做饭?靠!你连饭都不做,你还是人不?还有,自从风油精事件之后,他就不自己动手点眼药水了,说是什么不能“重蹈覆辙”,所以这一“光荣任务”就落在了偶身上。他也不分时间、场合地骚扰偶:当偶正苦被复习资料时,他会突然跑来叫偶帮他点眼药水,害得偶背了n久的东西又全乱了。球队训练间隙,他也毫不顾忌地跑过来让偶帮他点,现在全队上下都知道偶们俩关系最好了。他倒理直气壮地说什么:“hn的妈妈是我干妈,他就是我干弟弟,亲热点有什么不对的?”日!现在你愿意做干儿子了?不行!不能这样被他抹干吃尽,今天考完了偶就得搬!
“诶!诶!诶!抓紧时间!笔杆咬断也没用!”监考老师敲了敲偶的桌子。偶听到他走开时嘴里还念叨着:“平时不努力……”
l――b――!!偶跟你不共戴天!!
“hn,你回来啦?考试怎么样?”偶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屋了,可是眼前这个围着围裙,正往桌上端菜,还用十万伏特的温柔微笑看着偶的人的确就是lb啊!
“厄,还好吧。你呢?”
“我觉得考得不错,前两天不能看书那会儿多亏你帮我。所以今天得好好谢谢你。”
诡异得很呐,绝对有问题!“你是不是在菜里加了脏东西?”这事小鬼干过。
“啊?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面对着他那闪着星星的委屈眼神,偶想可能自己真的是小人之心了。
lb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算色香味俱全,至少不会比周末的学校食堂难吃。特别是他烧这个骨头,味道很正。
“hn,是不是我眼睛好了你就要走了?”
正专心啃骨头的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事。“厄……大概吧?当初来住,本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你现在好了,偶也该回宿舍了。”刚才考试的时候,偶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泄气了?
“你不觉得就咱们俩住,比住宿舍方便多了吗?你就不想有个自己的家?”听这意思,他是不想偶走。
“偶宿舍也就四个人,差不多。”
“那怎么能一样?宿舍就是宿舍,不是自己的地方,你在那里会像在这里一样那么认真打扫屋子吗?每天放学也不会有我像这样做好饭等你吧?怎么能差不多?”
的确,虽然每天吵吵闹闹,但就这短短几天,偶真的对这个“家”有点感情。不过,这毕竟不是偶家,以偶这个不纯的心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lb,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吧?”
“那还用说?”
“其实你并没有了解偶的全部,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管你其它面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住一起不是能更好地了解你吗?再说好兄弟合租房子很平常啊,咱们球队不是有好几对?”
“那不一样!”你不要逼偶。“偶跟他们不同……”
“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偶不是好人!偶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你还是离偶远点好!”偶是赌气般地朝他吼,干嘛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会呀,我觉得你人挺好的。除了爱生气、喜欢用暴力、超级自恋和懒得夸张以外……好像没什么缺点。”吐血,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你够了哦!你是不是想偶现在就用暴力?”偶冲一脸欠揍的他把指关节压得噼啪作响。
“逗你玩儿的,我真的觉得你人挺好的,你看我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找室友,你是头一个。”
他也说得够真诚了,可是偶总不能告诉他,偶是对他有非分之想才不愿留下的吧?这次只能装b装到底了。“其实你说的都对,偶是挺暴力的,偶小学、中学都没少打架。初中偶就把偶们学校一个同学鼻梁骨打断了,要不是老爸出面,偶肯定被退学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背后说你初恋的那个家伙吧?他是该打呀,不是你的错。”
“别打岔,你听偶说。”偶撩起衣服。“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偶打架留下的疤。说不定哪天偶又像这次这样惹到什么人,到时候会连累你的。”lb又想插嘴,可偶没给他机会。“还有,偶是很懒,偶在家是从来不做家务的,因为从小就不用做这些。所以来这几天,偶每天都扫地、拖地、擦桌子、洗碗,让偶很厌烦。难道你愿意这样无条件伺候偶吗?”
“我愿意。”lb端端正正地看着偶,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什么?”
“我说我愿意!”他微蹙眉毛,加重了语气。“hn,那天晚上我也对你说过,我不想失去你。其实不是不想失去你,我是想在你的生活担任更重要的角色。”lb像是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你一定不知道,我以前和现在很不一样,不爱笑,不喜欢和人说话,就连在球队,能和我配合的都寥寥无几。我夜里常常失眠,当时找不出任何原因,就是半夜突然醒来,然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发呆,一直等到到天亮,但是我却觉得心里还是又黑又冷。我是学心里的,我知道这是跟我小时候的孤独经历有关。你不是常奇怪为什么大家说我酷吗?就是这么来的。”说完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在偶面前转了一圈。“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现在的lb热情、开朗,脾气好得不得了,偶和他腻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见他真的生过气,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
看到偶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又笑了笑。“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你知道吗?让我改变的就是你!”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偶。“是你的热情、开朗感染了我。你单纯、率真,对任何人都那么真诚。看到你能跟第一次见面的人那么熟络的欢谈,看到你跟谁都能做朋友,我心里不知道多羡慕。你就像一块发光体,无论在哪个环境里都是焦点。每次和你在一起,你的气息就像阳光一样照进我心里,慢慢的,我越来越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又担心……”他说得有些犹豫。“那晚我告诉过你我中学好朋友的事吧?我很担心你像他一样。所以我想更融入你的生活,在你的生活里担任更重要的角色。我很自私吗?”
偶说不出话,只无力地摇摇头。偶从来不知道他对偶有着这样的感情。
“记得我们去九寨沟那个下雷雨的夜晚吗?第二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半夜雨停了不回自己的床吗?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身边很安心,我那晚睡得很好。”lb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真的想更了解你,我真的想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可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对我完全敞开心扉呢?”
“不,lb,偶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偶……”其实我比你想象中龌龊得多。
“我说了,我愿意了解全部的你,我……”
他没有说下去,准确地说是不能继续说,因为偶吻住了他的唇。偶清楚地看到他那睁得大大的,惊恐万状的眼睛,不过他没有反抗,只是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久得像一个世纪,偶放开他,平静地说:“现在你还觉得偶是那个单纯、率真、会发光的chn吗?这才是真实的偶,你能接受吗?”说完,偶想转身离开。可lb一把拉住了偶的手,本来期待他会说什么,但他没有开口。偶自嘲地笑笑:“你眼睛应该没事了吧?明天偶就搬走,东西偶明天来拿,今晚偶回老妈那儿睡。”
外面的天气又闷又热,没有一丝风。终于到了这一步……
“看什么看?小子!没见过帅哥啊?”lb终于忍耐不住偶目不转睛的视线,没好气地说。
“怎么?看看都不行啊?难道还要给钱不成?”
小鬼抬起头看看偶们俩,然后耸耸肩,做了个无聊的表情,然后继续埋头玩psp。
手机响了,有新短信,偶打开一看,就是坐在偶右边的这个家伙发来的。“耗子,看什么呢?是不是色心又起了?这么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偶靠!随手回了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