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直一片空白。
直到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侧头看着雪花。
“嗯,新年快乐。”我向他说了一句祝福,然后又慢慢地笑着:“不过还差几个小时才到真正的新年,不用这么早打来。”
“没关系。”他的语气似乎好了很多。
“还是一个人?”我问着。张妈肯定是回家过年了,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很不好,我几乎从来没有看过他在什么节日的时候回过家。
“还好。”
似乎脆弱是一堵墙,瓦解之后才会露出单薄的痕迹。我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再开口,他那边的呼吸悠长着。
“阿欠!”忽然间我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
“呃……呵呵,没什么。”扯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鼻子,把被子拉上说道:“过两天就好了。你知道吗?我们这里下雪了!”
我语气略带兴奋。
“是吗?”
是否依旧神色清冷的淡笑着,也或许不笑,只是清冷着。
“s城那里呢,冷吗?”
“嗯。”
“你在哪里?”
“家里。”
“想听我说话吗?”
“?”
“如果想听,我就一直给你讲下去。”
他那边终于露出一丝轻笑声:“好。”
我也笑着:“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去参加许飞飞和严颜的婚礼碰见了好多的老同学,许飞飞的人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几乎整个高中大学的同学都被她请过来了,高中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同桌外号叫做柺子,真的是特别能搞笑,他不是瘸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外号就叫做柺子,现在的他自己都开了一家公司喽,他还告诉我们当年他追女朋友的经过,说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在说着说着,然后他也就在听着,虽然并不怎么答话,也很少提问,但我就是知道他一直在听着我说着。
到睁开眼睛,手里硌着障碍物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晚上的手机一直都还被我握在了手里,想要关机的时候,一拿近却发现没有传来预料的嘟嘟声。
我皱着眉,诧异而不敢置信的“喂”了一声,甚至连声音都还带着一夜沉寂的涩味。
“你醒了。”
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捉着手机,早晨未干的睡意如同烟霞一般全部消散。
“你还在?”
他不作答。
“那你是没睡还是比我早起?”
“睡不着。”
“你不会真的——”但是我知道他一向都是不说谎的,话音中途弱了下去,又带着鲜明的调笑的侃味扬了起来,“你好无聊哦,整个一大过年的,就听我在这睡觉了。”
我呵呵的笑着,心里想着是哪个猪头说的只要人家想听,你就一直说下去的,简直就是一个大混蛋!
“那你说,我有没有说梦话啊?”我随意挑着话题,也只是随口问问,但是他回答的沉默让我开始不安了起来,要是没有,他一向都是会立刻否决的。
越来越狐疑了起来。
“不会真的有吧?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
“啊——真的有啊。”我猛的从床上弹跳了起来,“顾宇轩你告诉我,我到底说什么了,不会是什么银行密码,保险存折的吧。”而电话这端的我又敲了敲脑袋,真的,想不起来,我昨天到底说什么了?
不会是很丢人的东西吧?
他在那端笑着并不答话。
“那我到底说了什么呀,你快点告诉我?!”我焦急外带羞愤的捶着被子。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小西,起床了,大年初一,快点起来拜年。”
“等你回来再说。”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已经挂断了,我半天张着嘴愣在了那里,生平头一次挂我的电话,头一次说话只说到一半,头一次语气听起来带着点满足的意味,完全不是他的性格啊,难道我真的在睡梦中说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也应该不会啊。
我挠了挠脑袋,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妈见我良久不答话,又敲了敲门,然后旋开门进来催促道:“这么大人还赖床,快点起来拜年。”
这是小北从妈的身后闪出,笑着说道:“二姐,你怎么还是这么懒啊,当心以后没有老公要你。”
“去死!”
一个飞枕就拍过去了。
洗漱完毕之后,就跟遛狗似的,被妈和小北牵着出去拜年,而我所做的就是站在我妈的背后跟回声似的说两句吉祥话,然后一直坐着坐着,听着她们从年头的事侃到年尾,又从年尾的事侃到年头,偶尔的时候陪一两句傻笑,无聊的时候,就折磨一下小北,再逗逗可爱一点的小孩子。
小北倒是显得非常之急躁,没两下就看一下手表,过一会儿,又探头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