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歌厅这种地方见到这样的女孩?永逸诧异地眨眨眼,坐正了身子,突然间,回悟过来,这应该就是在走廊里刚刚撞到他的那个女孩。
他看着她微笑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刚刚跑什么?”亚馨脸红了一下。发觉自己正倚在对方的身上,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嘴里吐出了一句:“那个老头太可怕了。”“怎么可怕了?”永逸又问。
亚馨瞄了他一眼,忸怩了一下,不知道是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看见对方正看着自己,正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嗫嚅了一会儿,就吞吞吐吐地说:“那是个老色鬼。”永逸哈哈大笑了。
房间的灯被换了一盏暗的,光线柔和了下来。房间里那几个男人开始喝酒,聊天了。
亚馨局促地坐在一边,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看样子,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坏,不是那么色,至少没有第一时间就把手在她的身上乱摸。
她微微舒了口气,脑子里迸出一个念头,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可以遇到一个看着顺眼,还不动手动脚的男人?她开始胡思乱想,心猿意马了。
“你在想什么?”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前倾的身子收了回来,紧靠着她的身子,他坐到了沙发的深处,转过头问了她一句。
亚馨心头一慌,因为自己这片刻的走神而惴惴不安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敬业?敬业?她为自己脑子里突然迸出的这个词感到莫名的惊愕,她准备未来真的以此为业了么?
敬业?怎么样才算敬业?她的目光瞄向那同屋的几个女孩,立即,她就感觉到面红耳赤了。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那几对饮食男女已经毫无顾忌地搂抱在了一起,上下其手地摸来摸去。
那个笑盈盈的年轻男人,正搂着他旁边的小姐又亲又啃,手里正顺着那小姐的裙子下摆往里探索,亲的那个小姐呵呵地笑,笑得花枝招展,笑得□而轻浮。
亚馨眼睛瞪圆了,看得呆了,看到傻了,全身的血液都凉了。这个场景比刚刚那个老头对她动手动脚不知要血腥多少倍,如果那样自己都接受不了,那么眼前的她能么?她身不由己地向后靠过去,脑子里纷乱如麻,肌底深处涌起一份莫名的惊恐和悲哀。
“你在想什么?”旁边的那个男人又问了一句。
亚馨像被针刺了一下,几乎跳了起来,这一下,可就大大的恐慌了。怎么回事?她骂了自己一句,尹亚馨,如果你再走神,你分分秒秒都会被人赶出去。“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她相信自己的脸一定白了。
永逸突然欠起身,直接将她搂到怀里。他的眼睛紧贴着她的眼睛,他皱起眉头,警告似的低声说:“你最好把你的注意力请回来,给我敬业一点。”敬业?他也用了一个敬业?亚馨眨了眨眼睛,眼底有层雾气一点点往上冲,这个是她的工作。
她畏怯地迎视着他,大眼睛里跌宕着不安,长睫毛剧烈地抖动着,那睫毛上氤氲着雾气。天,她哪里像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她分明像一个犯了错正等着老师罚站的小学生。怎么?自己吓坏了她么?
永逸坐正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与她拉开了距离。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是一个容易悲天悯人的人,但是,不知怎么,他的心里竟掠过一丝少见的怜悯。一时间,他竟对她有点束手无策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喝过了酒,唱过了歌,几个男人,不知是谁提议要玩色盅的?也不知是谁提议,哪个男人输了,他身边的小姐就要脱衣服,输一次就要脱一件?如此的提议,那几个小姐竟然连闹带笑地附和起来了。
亚馨被这个提议吓坏了。她心惊肉跳地看着他身边的男人,正好那男人也正看着她,眼光直接瞟了一眼她的胸口,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这个笑意是捉摸不定的,带着促狭,带着戏谑。亚馨的全身的神经都立了起来。
有小姐出去了拿了几个色盅回来。这是亚馨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不知道它的玩法,不知道怎么论输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旁边的男人看。那男人低着头,利落娴熟地摇着他手里的东西,他们每个人不知道在喊什么“三个二,”“四个三”“五个六。”
亚馨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永逸回头看了旁边那紧张兮兮的小女人,她那全身绷紧的肌肉,她那一动不动的大眼睛,她那咬紧的嘴唇,她那混乱抖动的睫毛,他忍不住在唇边浮起一个笑容。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陪着谢明的那个小姐立即故作矫情地站起身,扭扭捏捏地眉目含嗔地将她那件紧绷绷的低胸短装除了去,围到了谢明的脖子上。
那小姐上身于是只剩下了一个浅粉色的胸罩,她那傲人的身材立时展露无疑。颇为自得的,那小姐丝毫不感到任何难为情的,摆动着腰肢,将那挺立之物送到了谢明的面前。
谢明相当配合地在那小姐的胸前夸张地啄了一口,立即,人群中,有人尖叫了一嗓子,有人吹起了一连串刺耳的口哨。
立即,亚馨醒悟过来了,回过了神,谢明输了。她满心感激,无比兴奋地瞅了永逸一眼,还好,他没输,还好,他赢了。
与此同时,永逸也看了她一眼。她咬紧嘴唇,眼睛紧盯着永逸,信赖的,祈求的,热烈的目光专注地停在他的脸上,她的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两束灯光在她瞳仁里跳动。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烈充满希冀的目光,从没见过如此挚诚的一张小脸,永逸的心里掠过一丝奇异的悸动,心底深处有块柔软的区域潺动了起来。
夜一点点滑了过去。酒杯的碰撞声中,那色子的游戏依然在继续。
于是,王伟的小姐脱了上衣。谢明的小姐又脱了短裙。另外两个小姐,也没能幸免于难,脱了上衣,没了短裙。最后,有人连胸罩也除了。
没了衣服的人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亚馨在旁边看着,脸却忍不住越来越脸红了,与此同时,心里的那份庆幸就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