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嫂子病重,正是中了苗族的蛊毒。」赵灵儿抿着唇角,表情认真道:「只有她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离开。」
石长老来之前自然是了解过刘家人的背景,已是猜到了赵灵儿口中所说的嫂子是谁。
放在平时,汉人的死活与他何干,但公主开口了,又以此当成返回苗疆的条件,他当然是得应了下来,「等到这件事情了结,请公主立即和我们返回南诏。」
「一言为定。」赵灵儿的心终於放了下来,偏头看向身边的李逍遥,见他正侧眸对着自己微笑,眼露赞许之意,自己便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石长老见到两人这般情投意合的样子,暗暗摇头,心道被野小子叼走的公主怕是回不来了,当下也歇了阻止两人在一起心思。
第78章金枝玉叶18
太子长琴中蛊一事;陆明琛并未向外透露,因此除却少部分知情人,就连尚书府下人大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大都以为公主只是如同驸马所说的那样;感染了风寒。直到府内开始严查起来,他们才後知後觉发现这府上似乎是出了大事。
「晋元;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嘉颖究竟是怎麽了?」落针可闻的厅堂中;温氏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陆明琛;目光中带着几分逼视的意味。
容国公坐在梨花木椅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是如妻子一般,直直地看着陆明琛。他多年征战在外,气势自然与普通老人不同;携着股迫人的威视。
若是换做寻常人;在夫妻两人这样的视线攻势之下早已经是说不出话来。然而陆明琛面色沉静,在两人的目光之下不曾闪躲半分;有条不紊的将太子长琴中蛊一事说了出来。
容国公见他言辞沉稳,心中不由暗点了点头。若只是外孙女婿;面前的人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想到之前外孙女言辞之中隐隐透出的暗示;他便觉得牙疼;看向陆明琛的眼神也愈发冷淡了几分。
堂堂皇子嫁做□□成何体统,然而如今「外孙女」正昏睡不醒,他这外孙女婿又为着对方忙前忙後。荣国公即使不年轻了;却又不是老糊涂,因此训斥辱骂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他不由摀住了自己的胸口,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并且暗暗告诉自己,在这紧要关头,一定要冷静不可动怒。
若是放在平时,心思如发的温氏早该注意到了容国公的怪异之处,只是今日她整颗心都系在了外孙女的病情之上,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丈夫。
「蛊虫?这……那是何物?」听了陆明琛的的话,温氏开口问道。她的眼中闪过惊惧和困惑,最後都化为了对於外孙女的担忧,神情紧张的问道:「嘉颖昏睡不醒就是被这东西害得?我听闻苗疆蛊术奇诡,可有办法解决?」
陆明琛点了点头,眼眸黑沉,神色愈发的冷峻。他的实现落於面前的二老身上,开口问道:「外祖母,外祖父,当年怡妃娘娘可曾结识苗疆之人?或者你们两人曾经接触过这类人?」
石长老不通巫蛊之术,但他身边却有精通此道的属下。那位属下是个年纪轻轻的苗女,然而听闻石长老所说,其医术在黑苗一族中排得上前几,极为高明。
那位医术不凡的苗女在诊断之後,告诉陆明琛,太子长琴体内的蛊虫名为醉蛊。
醉蛊的生长期漫长,在无人催发的情况下,少则半三十载,多则可达半百载,绝不会危及生命。
因其可延缓女子的衰老,使其容光焕发,苗女对这种蛊虫极为推崇。然而培育一只醉蛊并非易事,许多苗女穷尽一生也难以成功,因此醉蛊在南诏并不多见。
那属下在太子长琴身上见到了醉蛊还十分奇怪,话痨发作,忍不住对陆明琛说了许多关於醉蛊的事情。
她道这醉蛊以毒为食,因此若想唤醒一只醉蛊,最好的方法便是在宿主的体内下蛊。待醉
蛊苏醒,就会以宿主的血肉为食,快速的成长起来。等到那个时候,宿主的下场就会如同赵灵儿之前同张先生所说的那样,容貌愈盛,最後在短短几天之内化为枯骨,是以醉蛊到了这一步,又被人称作了「红颜枯骨」。
陆明琛闻言便向她问,这醉蛊除却女子,男子是否可以使用。
那苗女狐疑的看了陆明琛片刻,正在陆明琛尴尬之余告诉了他,男子可以使用醉蛊,只不过容易出现一些问题,诸如外貌会愈加阴柔。苗女笑嘻嘻的告诉陆明琛,若是宿主为男性,而醉蛊未曾苏醒,他的脉象则会发生奇异的变化,叫人辨不出宿主究竟是男是女来。
苗女前後一说,陆明琛很快想明白了,为什麽包括张先生在内的医者皆看不出五公主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
至於下了醉蛊的人,陆明琛心中隐隐浮现了一个人选。
这也是他为什麽会向二老问「五公主」生母怡妃是否认识苗疆之人的缘故。
听了陆明琛的话,温氏和容国公均是一愣,知道他并非无缘无故提起此事,二老旋即冥思苦想了起来。
容国公沉思片刻,毫无印象,因此摇了摇头,说道:「我从不认识什麽苗疆之人,不过这些年我的记忆越发差劲,指不定是我忘记了。」
不同於容国公,温氏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陆明琛见状,收回再提问的打算,只默然无声的等着温氏的回答。
果然,须臾之後,温氏扯了扯身边容国公的袖口,出声问道:「你可记得当年阿凝救回来的那个小乞丐,名字叫做燕芳。後来就跟在了咱们女儿的身边,直到几年後,阿凝即将入宫之时才被家人接了走。」
温氏口中的阿凝正是怡妃,许久未曾听起他人提及自己女儿的乳名,容国公不由得一怔,在温氏提醒的声音下才回过了神。
「是,我记得。阿凝心善,见她无家可归就带回了府里。」回忆起女儿年少时的模样,容国公心中微痛,原本平静的神色亦是复杂了许多。
「阿凝後来和我说,其实燕芳是苗女,沦落街头是因为在来京的路上同家人失散了。」温氏的面色很是难看,语气中含着几分不可置信,「莫不是她恩将仇报?」
「燕芳是在阿凝进宫之前离开的国公府。」知道她是心急之下想岔了,容国公出声解释道:「宫中戒备森严,饶是她恩将仇报,也得进得去才行。」
温氏神色怔然,便收了口不再言语。
容国公看向了陆明琛,对方的一番话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饶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