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汇总了全国各地的战况消息后,就目前的形势和未来的战略方针展开了紧张激烈的讨论,在会议上讨论的主要焦点问题是:
1.是否正式对美国宣战?
2.在未来的战争中是否使用核弹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由于美军一直没有对中国本土发动地面战,另外在联合国会议上美国代表也一直声称不会对中国谋求领土要求,这就使一些委员产生一丝希望,认为可以通过对话和谈或国际调停来避免中美之间走向不可挽回的决裂,他们不主张立即对美宣战,认为一种战而不宣的状态比较有利,为此他们还举出了当年为了抗美援朝中国所采取的志愿军策略。反对的一方则坚决认为战而不宣是一种姑息投降政策,不利于调动全国人民的抗战到底意识,是在走当年蒋介石曲线抗日的老路,这样做的结果只能失去民心党心,让中国的抗战意识逐渐被蚕食殆尽。
至于谈到使用核武器的问题,在宣战派内部也产生了明显分歧,一方主张即使损失十几个省会城市,也要把核弹打到美国本土,只有这样才能将战火烧到美国人自己的家园,才能真正动摇美国人的战争意志。反对的一方认为,美军使用的伽马弹虽然威力巨大,但不属于核武器范围。如果中国对美国实施核弹攻击,数量少了达不到效果,反而会激发美国人的冒险精神和战争狂热,数量多了则会遭到对方的全面报复,这将导致整个中国的彻底灭亡。这种一伤一亡的核大战结局是中国承受不起的。
对于眼前这种马拉松式的会议,程光也感到无可奈何,他知道战争已经降临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空谈,可是眼前的问题也很现实,这不是靠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就能找到解决办法的事情,没有一个万全的打算贸然作出决定,那可能会让整个国家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现在算是深深体会到当年毛泽东决策出兵朝鲜时所承受的压力――生存还是毁灭,这不是一个容易考虑清楚的问题啊!
“主席,谈谈你的意见吧。”总理钱政宇声音嘶哑地提醒程光,这几天为了反对军方强硬派动用核武器,他几乎快要磨破了嘴皮。
程光望着与会者那一张张疲惫的面容,知道是该自己拍板的时候了,可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主张,有许多东西还在模模糊糊的状态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服那些反对派,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听取众人的意见,每个人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们的意见又是那么尖锐对立,他相调和众人的意见得出一个令各方都比较满意的方案,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具体的突破点。
“我建议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不妨到地面上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作决定。”军界元老俞飞看出了程光犹豫不决的神情,有意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
“这会不会不太安全?”国安部长董承川面有难色地说,战争爆发后,他就担负起政治局的保安工作。在这地下一百多米的军事指挥中心他敢保证各位委员的安全万无一失,可到了地面上他就不敢打包票了。
“怕什么,整天躲在这个乌龟壳里就能把美国人打跑吗?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美国人的飞机导弹能把我怎么样!”国防部长雷伯雄气呼呼的说,这几天他窝了一肚子火,早就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了。
“那就上去走走吧,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地下抗美救国吧。”程光强作轻松地说。听主席这么一讲,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起身随着程光乘电梯回到久违的地面上。
十月的北京,天空湛蓝如洗,地下指挥中心的出口是一个郊区疗养院,这个占地100多亩的疗养院依山而建,处处亭台楼榭,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巨大的军事地下指挥中心所在地。政治委员们三三两两漫步于绿树丛茵之中,呼吸着地上的新鲜空气,精神和情绪都缓和放松了许多。
程光拉着俞飞和钱政宇沿着一条偏僻的小径向山顶爬去,后面远远跟随着几个警卫。刚刚爬到半山腰,程光和钱政宇就已经气喘嘘嘘了,反倒是年龄最大的俞飞还若无其事,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咱们到前面的小亭子里休息一下吧,我看这的风景不错。”俞飞见两个人累得狼狈不堪的样子,笑着建议道。
“真是不服不行,俞老您这把年纪还能有这么好的身体,真让人羡慕啊。”钱政宇呼呼喘着粗气说。
“这没什么,都是当年战争时代留下的老本。”俞飞不紧不慢的说,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小亭子,没想到小亭子上早就有人先到一步,一位年轻的军官正在亭子中抱着本书闭目养神。
“好逍遥啊,子龙将军。”总理钱政宇认出这位年轻的军官正是有军中五虎之称的红剑特种师师长赵子龙。
听到有人招呼,赵子龙睁开了眼睛,见走进亭子的是主席程光、总理钱政宇和元老俞飞,慌忙起身敬礼说道:“主席,你们怎么到地面上来了?”
“只许你在这逍遥自在,就不许我们上来透透气?”程光开玩笑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子龙急忙辩解道。
“这几天开会怎么没见到你?”程光问道,他记得雷伯雄很器重这个年轻人。
赵子龙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钱政宇替他解释道:“他不主张对美国本土实施核打击,被雷大炮发配到这里当看林人了。”
赵子龙连忙说:“总理你别这么说,我和雷总长是有一点意见分歧,不过到这里来是我自己提出的,这里风景不错,可以让我静心思考一些东西。”
“哦,那想出来点什么没有?”程光一边示意众人坐下,一边问道。
赵子龙没有回答,却讲起了故事:“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朋友,以前我们关系很好,他是搞思维科学研究的。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我的许多构想都得益于他的启发。有一次他谈到中美之间可能会爆发一场全面战争,而且中国军队会输得很惨。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通,我说这种情况永远不可能发生,他讥笑我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缺乏想象力,为这事我们俩闹翻了,再也没有来往。”
“他是不是自称思维教练?”俞飞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