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的补习之后,与罗起宁一同坐校车回去成了她与他的习惯.他帮她补习,其实质常常是他乐此不疲地为她布置作业,自己则享受阿良家人的完美服务,这一点令阿良很是气愤,却有无可奈何.因为自己连同自己的家人都被那样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所迷惑.就连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凶狠的样子,都能教她理解为真本色.在大学里,师生恋早已不新鲜.可是,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可能么?他是如此宛如天仙,他仿佛就要飞走.然而,任秋良却只是一个凡人呐!怎么能追得上他的脚步?算了,就让他飞走吧,他们之间隔的太远了.
又一次做了噩梦,梦中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座巨大而空荡的宅子,亭台楼阁,花鸟水榭,美不盛收.阿良独自等待,春去秋来,池里的鱼而育了几代儿女;春花秋月,几番又见旧时燕.她在等着谁,记忆也已经模糊了,却仍是执着,直到心也凉了,直到寂寞得憔悴,遗忘了该怎么说话.因为只有她的宅子里不需要语言;遗忘了打扮,因为红装无人看.好一座巨大又美丽的金笼子啊!
为什么不走出去呢?因为她在等他,等一个早已在记忆中淡漠却令她紧抓不放的人.
不要再等了,离开吧,这里是冷宫,不是你待的地方,逃出去啊?又一次,那的熟悉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离开吧,出去啊!这里是冷宫,离开,离开......
不,不要!我要等他.我不走!阿良不作细想便坚决道.可是话一出口,她也诧异啊,他是谁,她记不得.
走吧,跟我走,我带你走.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心开始动摇.是啊.她好想离开啊.寂寞得太久了.寂寞得忘记了一切.可是她是为了等他的,他还没来啊.我不走!
要是他永远不来呢?
那我也等.
傻孩子.他不会来了,因为那个人没有心啊!我得走了,记得,千万不要再等下去,一定要走,离开皇宫......
在"她"声声心切地警告中,阿良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一层朦胧的水雾.一摸枕头才发现她在梦中流泪了.
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她难以再忽略自己的梦.那太过真实,太过凄惨的梦境.梦中一直存在的那个女人,以及曾露出过那样残酷笑容的罗起宁.这一切都像在揭示一个巨大的真相.
心--乱了!无论真相是什么,他正一步一步远离她的世界,而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时间夺命似的追近,然后,眼睁睁地看他走.天呐!真是恨死了自己的平凡,让这样的她连向奇迹挑战的勇气也没有.
周末的阿良是只懒惰的猫,全身上下最活跃的地方就是大脑.她说,周末是一个人灵力最强的时候,在这个时刻放任了大脑去想,更胜过那些武林高手修炼个十年八年的.所以,她秉持着:能不动死也不动;迫不得已,精密计算最短路线.
"叮咚!"门铃声激得神游太虚的阿良一个激灵.不理它,继续发呆.
"叮咚叮咚!"烦!忽略掉!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可恶!
"妈--开门."屋子里回荡起她的声音.奇怪,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的家有那么大?"来人啊."回答她的是门铃因为过度负荷,"轰"一声爆炸了.
天杀的,这个时刻来打扰她修炼,无论是谁都该杀无赦.她来回打量门到她的距离,以两点确定一线,几个大步蜻蜓点水地来到门前,手上抄着不知哪里来的棍子,一脸的杀气,口中默念:三,二,一,开门.
"早!"罗起宁将手边的袋子那到阿良面前晃晃,"一起用早餐么?"他用诱惑的声音道,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