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蝶沾墨(上)_薨蝶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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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蝶沾墨(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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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得飞快,蝶也闭塞视听,将自己沉溺在玩乐的世界里,囚禁于那幢华美的四合院与别墅相结合的宅子里.她不问世事,也自以为可以过得十分快乐.索亚相当纵容她.

蝶也向来与好运无缘,遇到索亚是她醒来后第一件称得幸运的事.原来当初她心切救下的,并非只是个火红发色的洋人,更是十八家古董商行的幕后老板.他带给蝶也的何止是那栋华丽的宅子和富足的生活?甚至彻底成全了她不听不闻装傻充楞的行为.她的改变,他知道.

同时,她不想回到过去,如果过去于她而言只有痛苦,那么,他成全她,并且铸造一个铜墙铁壁的世界,将她与过去完全隔离.

一个月是转瞬即逝.外面世界吹吹打打花天酒地仍在继续,可是属于索亚的那个世界,就是可以做到与世隔绝.

每天早上,索亚会出门去理帐,然后回来,将外面的世界给蝶也讲一遍,坏消息自动过滤掉.

中午,睡午觉,任蝶也摧残他寸土如金的豪宅.熟视无睹,熟视无睹!

晚上,吃饭.蝶也会把白天从远望镜里看到的趣事集体复述一遍.通常是在她笑得喷饭的时候,他要忍受消化不良的痛苦.

索亚时常在发呆是,不自觉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想从那张脸上找出过去那个美丽更令人心痛的女子的蛛丝马迹.不能说他对如今的蝶也有失望,只能说,他好奇于她的改变,并且担心.要知道,得有多大的痛苦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并且终日致力于逃避.

在他的记忆中,蝶也始终停留在那条小巷子里,背对着那扇几乎镶嵌在墙里的木门.她很释然,很高洁,也很悲凉.她万事不挂心,她连自己也不在乎.她巧言轻笑,聪慧灵敏,她看出他眼中的爱意,她委婉拒绝.她在秋风中笑得灿烂,她说,"我只是住在这里."

她令自己重燃希望.

索亚心疼她,所以才想了解她经历了什么.使她开始改变.几次三番,他想混进当初那个妓寨打探,但碍于他那头火红的头发实在太过招摇.

"那个,听说今晚有个花灯节,街上很热闹,愿意一道出去看看么?蝶."索亚问得很谨慎,他怕让蝶也知道他的真实用意,同时,他也早打探到了妓寨今晚那"别出心裁"的活动.

蝶也思索了会儿,道,"为什么不去呢?不过,在去看花灯之前,我想先去个地方."她嘴角噙笑,眼神有些迷离,恍惚间,仿佛她还是她.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索亚见她答应的爽快,不作细想便同意了.心下盘算着要以何种方式揭开事件的面纱,才不至于伤害了蝶也.要知道,他是个有涵养的英国绅士.可谁有知道,绅士还有个别称,叫"残忍".

两人于是达成了一道夜游的协定,索亚便回房间准备,而蝶也顿时如同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脱去了迷离的外壳,显得很有精神.因为此番一去,便是一场苦战.她为自己设下一道又一道的保护障,将心隔离.然后,昂首挺胸,独立而骄傲地再次成为蜕变后的蝶.

夜幕很快降临,踏出别墅的第一步,街道比他们想象的清冷.他们笔直朝前走,每来到一个集市就如同见识了人间的繁华;走几步,进了小巷,寻常人家平淡如水的夜就完全显现.一场喧闹一场宁静,一场繁华一场萧瑟,就像是一段戛然而止的欢乐颂,余音不欢.

"蝶,你去哪儿?"

看着蝶也镇定的脸上出现慌张,一路加快脚步到后来成了小跑,索亚有些担心.

"我去故地重游."蝶也有些喘,她知道自己这十年未动过的身体经不起剧烈运动,可是心中的渴望和恐惧就是无法平复.再怎么坚固心房都没有用.这番矛盾的心情使她一快再快,只有见到她,也许才会好.

"慢点,蝶.我想,你的故地不会走."他猜到她想去的地方了.惊讶,惊喜,还是担忧?她此番不再逃避,为的是什么?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说的想必是这番意境了!

蝶也抬头凝视那烫金扁额,以及上头镶金的"妓寨"二字,踌躇!故地重游,那番辛酸竟是又涌上来.可她已不再是过去的蝶也,至少她打算做的,没人能该.

"张爷,李爷,里边儿请."门边站着两个嘴甜的没丫鬟,招揽客人的当儿还不忘讨些赏钱.那些富贵老爷也没闲着,比泥鳅还滑溜的一双手就攀上了丫鬟的丰胸翘臀."来,给爷说说今天轮到哪位姑娘?"

那丫鬟得意一笑,"是咱们妓寨的花魁梅小姐."

"哦?那我当真得去好好瞧瞧了."那老爷边笑边闹那美丫鬟,搂着她往里走.

花魁?梅,梅小姐?

"蝶,我们似乎赶上热闹了呢!"索亚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大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不要动,我们进去."

她点头.

"爷,来我们这地儿是为了寻乐子,带个女子,怕是不方便."另一个美丫鬟为难道.

"有什么不方便?这是我的侍妾,我就爱带着她."索亚蛮横道.

鬼才是你侍妾!蝶也将恋埋进他怀中暗自翻白眼.

"这,"那丫鬟还是犹豫."有什么可这个,那个的,"一个风骚嘹亮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见老鸨摇曳身姿走出来,"尊贵的外国客人,小红,还不请进来?"

他们被大阵仗簇拥进了妓寨演出会场,大面积的金银玉帛充斥着大厅长廊,很昂贵,很庸俗.在蝶也看来,这一切都不如墙角一夜冒出的瓜苗来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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