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满最后两天的时候,中午回来躺在床上再也没起来。下午上班走时,对面下铺的女孩招呼我走,我没应声,也没动。
我旷了一下午工,躺到第二天早上时还是没动。还是那女孩叫我,问我:“你不舒服吗?我给你请假?”
我还是没应声,也没动。我知道这样躺着不是办法,可我此时心中充满绝望,还有愤怒!愤怒得很想也抛弃整个人类。
不到中午下班时间,宿舍又有人进来,我没看是谁。
“袁袖?”一个女声叫我,“不舒服吗?厂长来了。”
我勉强支撑着坐起来。不认识厂长,认识与厂长同来的人,是那位服装店老板的姐姐。这是从来厂后我第二次见她。她在厂财务室,平时不太容易见到。女老板让我来找她时叫她吴姐,不过我进财务室问她时说的是“我找吴老师”。
厂长在我对面的床上坐下,可能看我奇瘦,又眼下这状况,有些心疑地问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我低头不说话。他说:“不好说?”
我便摇摇头,让他放心,我没有值得他恐慌的病。
但我忘了他后一问,所以他又说:“那就说说吧,有什么不舒服?”
我只好重新摇头。
“没有不舒服?”
领会正确!我微微点下头。他有些笑,又说:“是有困难?说说也行,看能不能帮上。”
我静静地坐着什么表示也没有。他等了会儿等不到我任何回应,不禁出长气,“你是叫袁袖?袁袖,你就不能出个声让我听一下?你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我不知道说什么’也好。”
我说:“借我点钱。”
他按照惯性可能以为我没这么快有反应。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我这么句话,有些愣了下,接着问:“这让我听声的话?”
吴姐不知被我闷的还是厂长的话逗的,笑出一声来。我不再吭声。厂长觉得我是真的,便问:“借钱有什么用?多少?”
我说:“买饭。”
他看着我有些沉默,一会儿问我:“你没买饭的钱了?”
“丢了。”
厂长有些明白,扭头对吴姐说:“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拿点好吃来的。”
吴姐应声出来。厂长又看着我叹气,“钱丢了就一直饿着?丢多久了?你可以和宿舍里其他人借点用嘛,发了工资再还她们就是了,这点心眼没有?”
我才不向她们借。“钱就是宿舍里丢的。”
厂长一惊,“是被偷的?她们?哪个?”
“不知道。”
厂长再喘出的气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