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们关系更近了,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文康把满月带回了家。父母看了非常的满意,感觉攀富贵了。但是满月心里却有些不平衡了,她看到文康家住在山上,实在太穷了。五间土坯房,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交通很不方便。她非常的爱文康,但又不安心住在山上。
她提出来:如果他们结婚,她要搬到镇上去住。文康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没有这个经济能力。他在家里是长子,还有弟妹4个都没成家。父母是个农民,没什么收入。他到了镇上,无疑给他们增加很大的经济压力。满月说她可以叫父亲支持,但文康要面子又不愿意,经过考虑,他最终还是决定从银行贷款起三间楼房。
房子起好后,他们就结婚,文康家请了所有的亲戚,有一二十桌,场面宠大、热闹,喜气洋洋。
第二年他们喜得一子,满月非常的疼爱,每天带孩子,家里其乐融融。
文康那时事业很忙,可谓是春风得意,同时他也是铁面无私的,规规矩矩做事,像满经理的业务,他完全可以运用职务之便,揽些工程。他一点都没活动,满月感到头疼。当初起房借的钱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她一直在娘家娇声惯养,如今生活捉襟见肘,文康又这样做,将来的生活更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坐不住了,要出去挣钱。那年有人介绍满经理到h省做工程,走时满月要跟着他去,帮他管理帐目,他答应了。文康虽然不同意,但也拗不过满月,只好看着她去了。
孩子让丈母娘带,丈母娘对孩子倒是很好,不用操心。满月刚走的那一段时间,文康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他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基本上吃在乡政府食堂,晚上回来住。满月走后,他又把孩子经常带回来住住,家里其乐融融。但是几个月后,满月还没有回来,他隔一段时间就打一个电话问问。满月说,既然出去了,就要好好干,帮父亲管管帐务,工程结束了就回家。文康问要多长时间满月说还有三个月。
又过了三个月,本镇的一些跟满经理出去打工的农民都回来了。文康打电话问:“怎么没回来?”满月说:“又有一个工程马上要开工了,忙着和父亲接新业务,就不回来了。”这让文康有些惊讶:满月在外这么长时间不想家,文康说:“满月你几个月不回来,孩子想你!”满月说:“还不那回事,回不回来有什么说法你在家把地拖拖,家里收拾收拾干净……。”文康说:“我知道,这不用你操心!”
后来满月回来了。不久,满经理接到一个工程,满月又要走了。
文康不让她去,她非要去,拦都拦不住。
文康感到很纳闷,感觉不能理解,他希望满月对家庭有一份责任,彼此有感情,生活在一起就好,并不要她去挣钱。而现在满月变了,到花花世界中去了,会变坏吗?他不知道。
他有责任关爱她,但又留不住满月,她象一头无法顺伏的野马,让他心中忐忑不安,他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然在秋后的一个中午满月回来了,她看上去脸色非常的难看,火气非常的大。和文康说话都是尖声厉气,好不耐烦,根本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场面。
原来事情坏在她几个舅舅身上,今年上半年满经理接到一个大工程,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满月的几个舅舅都去了。其中的小舅舅,长得一身横肉,皮肤黝黑,身材高大,三十多岁还没娶老婆。在家时就游手好闲,到了工地上什么事都不干,仗着满经理的派头,对工人指手划脚,弄得工人一肚子怨气。他经常偷工地上的材料卖,材料不够用,叫工人偷工减料,威胁工人不许乱说,否则开除。他还到外面鬼混,把工地搞得乌烟瘴气。满经理的工程队挂购在他们县的一个大公司,公司派有工作人员对他们进行监督,发现情况他不承认,反而打了人家。
公司立即派专案组来调查,结果工程大部分不合格,满经理免职,工程立即停工。这下满经理亏大了,多少年的结蓄,都垫了进去,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小舅子却整天跟他要工资。满经理一肚子火发了出来,都是因为他才搞成这样的,“没钱!”谁知小舅子一点都不卖帐,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满月阻拦也被打了,幸好多少工人拦了下来,小舅子放下话,等着瞧!走了。满月和满经理在医院住了几天,处理了一下债务回来了。没想到从一个小老板,成了整天躲债的债务人,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文康想到自那件事以后,满家开始败落,满经理把小别墅都卖了。小舅子的钱结清,自已也心灰意冷。六十多岁的人,整天抱着一壶茶去茶馆喝茶,不问世事。而满月变得更加刁钻蛮横,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她,没钱花了,更是气愤难填。好象自己是只金凤凰,这个山窝窝里窝不了她。没多久她又要出去了,这次是跟本镇的一些女子到南方去的,听说去南方的她们,一年都挣五六万元钱回来。文康极力反对,一个女人家,又没文化又没手艺,去南方挣那么多钱,可能吗想想都觉得暖昧!满月又尖叫了起来。“别人挣钱都不干不净,就你干净,窝囊废!只知道窝在山沟沟里,拿几个工资哪一天你也会出去的……”
文康恨恨地对满月说:“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我们离婚!”满月更是不卖这个帐。“离婚就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收收就走……”文康话又软了下来,“人要有责任感,怎么把婚姻当儿戏呢我们自领了结婚起,就该携手到老……”
他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满月出去,满月语气开始明显软了些,但是她还是不满,“我又没钱花,你又养不起我……”,文康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发刍他是个保守主义者,他喜欢计划消费,而不是超前消费,他是人民的公仆,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呢
但是满月却不管这些,她只要钱,如果她不出去,光靠文康的工资是不可能过上优裕的生活的而且脑子里有一个命令在叫她:出去!出去,!这里没有你呆的地方,到外面挣钱回来,我们接受你……。
文康想把她留下来,他想最近有一个致富的路子,几位农民从外省回来,准备在镇上搞香菇种植基地,发展会员,何不叫丈人和满月去。他对满月说:“你去做做父亲的工作,是不是愿意干,镇上有创业基金贷款。”满月说:“真的吗”不过她又说:“又是个脏累的活我不干。”文康说:“你去帮父亲打下手,帮着记记帐,接接电话,订单什么的,还不是跟以前建筑工地上一样。”文康结婚这两年来对满月是了解的,其实她的心肠并不坏,要强。他又说:“这件事他们找过我,让我替他们帮忙,正好也承包一片,我觉得效益还是可以的,我会一直去照看的”
文康记得那时候家里好象变得温馨起来,满月早出晚归,甚至和他同出同进。她是个非常爱清洁的人,每天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父母来了也变得有礼貌,客客气气,不计前嫌,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