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一下子傻了眼。一碗红烧肉一大钵子饭,要是搁在平时,她可以毫不费力的拍完。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啊。她肚子里实在是装不下多少了。
“不对,秋林今晚表现得很反常,说话时总是话里带话。难道,他发现了?其实发现了也好,免得自己多费口舌。”美娟心中暗自思量。
“秋林,你把饭菜放下吧。我等一下再吃。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美娟犹豫着,掂量着自己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说吧。”秋林的语气很平静。
“我今天找到了一份工作,但是,公司要求我们住集体宿舍。所以,我想,搬出去。我……想好了,双休日过来陪你。”美娟说话时,很注意技巧。她在编谎话的同时,给秋林开了个空头支票。秋林发火打人的凶残像,她至今还记忆犹新。虽然只是看过一次,但是已经足够了。美娟不想让自己成为小头头的那个惨样!
“哦,这是好事啊。我支持你。那,明天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你自己还要去找工作,也挺忙的,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美娟在掩饰着。
“找工作是急切之间就能够办到的事情吗?”秋林心想。
“那好吧。你搬出去也好,我也准备走了。欠了老板娘三个月的房钱,一直没有还,我早就想闪人了。只是以前因为有你拖累着,没有动。你这一走,我刚好无牵无挂了。”
“哦。那好啊。”美娟几乎是脱口而出了。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一瞬间,漏了自己的底。按照正常的情况,她应该设身处地的为秋林考虑一下,两个人商讨一下下一个良宵如何共度。但是,她没有丝毫的留恋的意思。
“这个女人,原来真的是已经变了心。变心的翅膀,它能飞多远多高?!”秋林进一步肯定自己判断的同时,隐隐的还是有些遗憾。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真的很失败。在一个女人选择离开时,这个女人居然一丝的不舍,她给人的感觉简直是在选择逃跑。自己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让这个和自己睡了上百个日夜的女人,心存一点眷恋?秋林真的很想知道,但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放弃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她即使对自己有一点点如同鸡肋般的不舍,又能怎样?能挽留这个女人的心吗?!
如果她对自己没有一丝留恋,那只会让自己情绪更糟,只会说明自己更失败!自己何不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呢?!
“明天都还有事,早点睡吧。”秋林不想做无意义的抗争。他关了房间里的壁灯。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同床异梦也许就是这种状况吧。
都睡不着,是不是需要做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娱乐设施太贫乏了,只能自娱自乐了。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也分不出谁主动谁被动,两个人就这么为对方脱着衣服,最后光着身子搂在了一起。
最后的晚餐了,是不是应该吃出别样的味道?
秋林说自己不想走前门了,他想走走后门。美娟破例的同意了。以前秋林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基本上都是被拒绝的,美娟她怕疼……
第二天,秋林一大早就出门了。他不想看到离别时的场景。在外面晃荡了一圈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又回来了。他顺着楼梯爬上楼顶天台。在这里,他可以观察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半个小时后,美娟出现在秋林的视线中。和她来的时候一样,美娟拧着一个大行李箱,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走了不远,她回头看了看,像是在告别又像是记忆住在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昨晚,秋林像一头狼一样,把她整惨了。可惜,在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得到快感。
男人帅不帅很重要,行不行更重要。秋林不是不行,他只是干偏门还行,做正行就只能说凑合。
美娟走得很决绝。在走出巷子口,登上一辆早已在街口等候多时的的士时,她没有再次回头。她和车上的老头说话时的表情,让人感觉到,此刻的她,上了车的她,是幸福的。
一骑绝尘。
当那辆红色的的士融入车流,看不见踪影后,秋林才翻转过身体,将眼睛投向头顶的秋日阳光。他的眼中有泪光:自己真的不是个男人!美娟和自己呆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她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她的行李箱内,没有增添一件新衣服,没有一样首饰,甚至是哄女人的小玩意都没有一件。她给自己留下的,却是女人生命中最绚丽的季节!
我欠她的,什么时候才能还?拿什么还?怎么还?
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感受的秋林,此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留下美娟任何的联系方式!
难道,就这样了吗?!
秋林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