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去不去清洗也与你无关。”她别过头冷冷地道。
“秦紫缃,你就那么讨厌别人接近你吗?你只是在怕,怕你自己会被这天下改变,是吗?”他道。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别忘了,你不过才刚认识我而已。”她面无表情地道。
“是,只是你究竟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谁像你这样傲慢的对我说话。”他有点失去耐心了。
她抬头,只有寒气逼人的眼眸,让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随你了,就当我没带你回来,但是你还是不要到处跑的好。”他说着摇摇纸扇离开了这儿。
他独自在书房里看书,心里总静不下来,小丁说父亲找他,他便去了大堂。
除了他爹袁寿,还有天山派掌门人丁由及丁由的女儿丁芊荷,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了。
“落寒,丁掌门是来和为父商量你和芊荷的婚事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成家立室了。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懂吗?这次你也别想找借口逃脱了。”袁寿开门见山地道。
落寒却道:“是该成家了,但是我妻子都选好了,还是别让丁姑娘嫁我了吧,我高攀不上。”
“贤侄这话可见外了,是我家芊荷配不上你才是啊!”丁由忙道。
“不知公子的意中人是哪位?”芊荷问道“是贾小姐还是美若姑娘,或者是良辰姑娘?”
落寒见她问,只得说道:“都不是,是秦紫缃,秦美若的姐姐。”
“是她?公子啊,她可是天下第一丑女啊,她配得上你吗?”芊荷不服地道。
落寒淡淡地道:“这样的女人才不麻烦。好了,你们接着聊吧,我去秦家提亲了。”
“你这个逆子,你给我回来。”袁寿在叫,可落寒压根不听,他可火了。
他在外面又是几夜未归,回来时才记起家里还有一个女人。
他去找她,侍女说她在浴池,他是有些惊讶,虽然他对她的美貌不存在什么幻想,但他想她不会很丑吧!
浴池的门轻掩着,他推开了,她站在池边,背对着他,旁边几个侍女在帮她整理着衣裳。她身披轻纱,发端系着一根红绳,看上去很美很纤柔。侍女们见他来,均退到一旁,微微鞠躬,道:“公子。”
秦紫缃缓缓转身,落寒这才看到她的脸,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秦紫缃。
面若娇花,肤如白雪,连性格也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叫人怎么能不惊讶呢?
她随手拿过一个侍女手中的腰带,束好自己的衣裳,根本没有理他。
落寒示意侍女们都下去,然后道:“有两个消息,好的坏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她望了望他,悠然道:“都一样,现在都不想听,你毕竟救过我,所以我今天只陪你。”
“难得你对我没有敌意,只是为什么会没有?”落寒问道。
“你这人还真奇怪,对你没了敌意,你还要问为什么?我母亲说过,受人恩惠当千年记,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所以我不想针对你了,反而以最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你。”紫缃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甘愿被别人认为是天下间最丑的女人呢?”落寒问。
紫缃看着他,然后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被坏人害死了,只剩我和我的小侄儿幸免于难,但是那却是我沉痛的记忆,我要报仇却不知找谁。无敌门消息最灵通,所以只有我成了秦康的义女,才能通过这无敌门查出我的仇人到底是谁。美貌始终是容易招人嫉妒,所以我宁愿是丑女,只要能报仇,我在所不惜。”
落寒道:“六年前,我跟随父亲和几个父亲的旧友,灭了整整一个族,你信吗?”
她抬头,片刻才道:“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要灭那个族?他们很坏吗?”
“那些族人都是无辜的,是父亲他们太贪婪。为了什么蝶泪珠的传说,他们就灭了一族的人,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人放火,却无法阻止。那场杀戮,也成了我一直以来的阴影。”他无奈地道。
“你恨你父亲吗?他不应该带你去‘参观’那种场面的。”
“恨又如何?他毕竟还是我爹。他说,是要我明白什么是弱肉强食,什么是真的胜利。”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情,我很荣幸。不说这些了,说好了我今天只陪你。”她温暖地一笑,让他融化了冰心。是的,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善解人意,像她这般娴雅灵气。
“好,走吧。”他道,两人并肩走出了这间屋子。
她是履行了她的诺言,一天都陪着他。陪他弹琴、下棋、写字、画画,似乎她没什么不会的。唱歌跳舞、诗词歌赋,每一种才华都让他心悦诚服,世间又怎能找到如此完美的可人儿?
月出东山的时候,他就在亭子里喝酒,她就在一旁陪着他,没有任何言语。等到他醉得不省人事时,她就扶他回房休息,像他的妻子一样,给他盖好被子,再悄然离去。
清晨,他醒来时,已经看不到她了,她只留下只言片语:“秦紫缃从此消失于人世,只有蝶咏。你我亦缘尽于此,再见当为陌路。善自珍重。”
他笑了笑道:“秦紫缃也好,蝶咏也罢,你我的缘分哪有这么容易就尽了?”
他对她是不会放手的了,可是她似乎是要把他放开了。
究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