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和倾雨忙把他俩拉住,倾雨笑嘻嘻地道:“两位,你们可别阻了爷的好事啊。”
银电无可奈何地道:“惊雷、倾雨,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可这样做不妥吧?”
惊雷道:“爷都没开口阻止,你们急什么?这地界可说是林家的地盘,你们不必杞人忧天。”
成风冷笑道:“昨天是谁说的能护爷的周全,结果怎样?”
倾雨道:“是是是,昨天是我们考虑不周,可今时不同昨日。再说林家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总得报一报,让爷以身相许,不是最好的报答嘛。”
“你们也太不把公子当回事了,”成风怒道,“不顾爷的安危,还要安排爷的终身,你们也太胡来了!”
惊雷皱了皱眉:“成风,说话客气些,我们怎敢安排爷的事,不过出于好心,想为爷撮合一段姻缘罢了。”
倾雨不客气道:“你别老提困龙谷的事,好像都是我们的错一般,那日若不是公子老是顾着你,为你分神,何尝就受伤了。自己不中用,还老摆着一副衷心为主的架势。”
这话大大刺伤了他的心,成风险些气哭了。
银电忙打圆场:“好了,总挑剔人的短处做什么?惊雷、倾雨,你们也要有点分寸,爷性情宽和,容许我们没上没下的,我们可要记得自个儿的身份,别恃宠而骄,肆意而为。成风,他们两个虽胡闹些,也是心中有数的人,这里耳目众多,再笨的刺客也不会挑这个时机动手,何况林家的根基在此,洞庭王和江南林家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成风仍是不平:“就算爷的安危没问题,可他们这样给也乱扯红线没问题么?”
“这你就放心好了,”或许是因为倾雨刚才说话有些过分,惊雷挨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亲热的解释,“我们不过制造一点他们相处的机会,推波助澜一番罢了,又不是赶鸭子上架,硬要绑着他俩成亲。他们是什么人啊,就连皇上恐怕也奈何不得,我们小小侍卫,有岂敢放肆。”
银电点点头,又道:“可爷与林小姐般配么?爷毕竟不是寻常人,纵使他放荡些,也终得回去,到时候林小姐可能适应那里的环境?“
惊雷道:“在这方面,你们的眼光可就不如我了。我见了那么多女子,到目前,当属林小姐与爷最为般配,恐怕今后也难遇上这么个人了。那位林小姐虽是商户出生,却是气质高雅,比咱们素日见的名门千金还要贵重些,说句不敬的话,后宫里的有些娘娘还不如她高贵娴雅。论长相,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清尘脱俗,这就足矣。太美丽的女子,不但自己多有磨难,也容易替亲近的人招来祸害,所谓红颜祸水啊,避之则吉。还有她的言语谈吐,怎么看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爷将来不必担心她会吃谁的亏。就爷的身份品性,怎么着也不能找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啊。“
倾雨听了连连点头:“不错,这事八成有戏。“
成风却在一旁猛泼冷水:“你们的算盘打得也精了些,依我看,爷可不太喜欢林小姐的大小姐脾气,林小姐呢,昨儿还赶着下逐客令呢,怕也瞧不上咱们爷。“
银电点头附和;“成风说的有理啊。“
惊雷道:“要不怎么说你们没眼力呢,你们看一个人不能看表面,不能凭三言两语定好坏。你们听听那些丫鬟们的话,如果林小姐是一个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大小姐,他们怎么会众口一词地赞她,想想女人们的嫉妒心吧。我在那里到处晃荡了一圈,可没听到一个在私底下讲他们小姐的坏话的,再看看林家的两位老人,他们待人接物的态度,怎么着也不会养出一个不通人情,不知礼教的骄横小姐。你们啊,就是见过的姑娘太少了,还不会识人。“
成风冷刺:“你见过的人就多了?“
“那是,我好歹也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身家也还过得去,在京中的时候,有多少姑娘对我芳心暗许,神魂颠倒,不思菜饭,是不是啊,倾雨?“
倾雨忍笑道:“说起风流韵史,大概爷府里,就他最丰富了,细述起来,能写好几卷书呢。”
惊雷很是自得,不过接着便长叹了一声,道:“可惜随爷出来,就没机会一亲芳泽,怕担了带坏爷的罪名。”说着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神秘秘地道,“咱们爷怕是个雏儿呢,至少我没见过他与谁眉来眼去的。“
成风叫道:“喂,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龌龊的思想啊?”
“成风脸都红了。”惊雷与倾雨相顾而笑,“也是个雏儿。”又推银电,“嗳,我们今儿带成风小弟弟去开开荤,怎么样?”
银电的脸上也浮起了可疑的红晕:“你们去就是了,我还要守着爷。”
惊雷却没错过,“银电,不会吧,你都二十好几了啊,哈哈……”惊雷笑得打跌,扶着倾雨道,“看来咱们真得带他去开开眼。走走,去打听一下,这里最红的是哪一家。”
倾雨忙扯住他:“惊雷,你这急色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不看看时辰,你别害我们跟你一起去丢脸。”
“对,对,对,那,倾雨,咱们先去喝几盅?”
被抛弃的尚杰在原地怔了半会儿,不敢置信,这群家伙就这么把主子给丢下了,果然是自己太惯着他们了。
旁边芸儿偷笑了会儿,问他:“齐公子,婢子带您去找我们家小姐,您看如何?”
尚杰只好点点头:“那就有劳芸姑娘了。”
芸儿欢欢喜喜的命人看了车,又叫人去打听小姐和银电几个的下落,自己赶车载了尚杰进城。等尚杰知道他们去了一家名作太白居的酒楼喝酒,脸上便浮起了一丝微笑:“这群家伙,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马车辘辘地驶进街市,尚杰忽又听到隐隐的丝竹之声,正想着这乐声何等耳熟至此,芸儿已经停了车挑起了帘子,惊喜地叫道:“公子,好巧呢,你看,那边过来的可不是我家小姐的车驾么?”
“车驾?”尚杰惊讶地朝外望去,果见对面远远地来了一列队伍,前面是三对执篮少女,不住的向蜂拥而上向他们塞着蔬菜果品,针线物什的沿街百姓撒花。平日里紧随着林小姐的莲姑,小心翼翼地驭着马,让马不至于受惊。她身后的敞篷马车中正坐的便是那位林小姐,身边围坐了弹琴吹笙弄笛的四个少女,车旁随着两名捧剑少女,车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这阵势,比之嫔妃公主出行,也不多让,果然可以称得上车驾了。
太白楼上,风雨雷电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银电看着正中手执纨扇,含笑端坐的林沁暗暗点了点头。成风看着侍女们被塞满的花篮,连那捧剑的少女手上也搁着不少葱蒜布匹,还有些人将轻巧的绣线绫罗抛向车马,车上、马背上都是东西,嘬舌道:“这林小姐好像深得民心呢。”倾雨却睁大眼睛道:“那些侍女武功都不错。”果然,抛向车中的物什都被几个侍女不动声色的拦截猪,不曾有半点沾了林沁的身。
惊雷很是自得道:“怎么样,还是很配得过的吧?”
成风嗤了一声,眼看车驾过去,埋头吃菜。倾雨探探身子:“嗳,你们说,这阵势想不想女王巡视她的国民啊?”
倾雨道:“你还别说,西域好几个小国都是女子为王的,为官为将倒也不在少数。虽说国小了点,可人家管的确实不错,在他们国民中,受欢迎度还不下我们这位林小姐呢。”
成风一脸不信:“别是你从那本书上看了唬我吧。”
倾雨道:“爱信不信,你可以问爷去。”
“问我什么啊?”尚杰笑容可掬地站在桌边问。
“爷。”四人忙站起身来,惊雷一脸傻笑。
尚杰寻了个位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背主私逃,该怎么处置好呢?”
“爷,”惊雷告饶道,“不必扣那么大顶帽子吧、”
尚杰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们这事写一封信给老爷子,说不准帽子会小些吧?”
“别,可别。”惊雷赔笑道,“那我们可就没福伺候您了。爷,您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吧?”
“这是跟爷谈条件呢,还是威胁啊?”
“我们哪敢呢。”惊雷四处张望,想找个救兵。
尚杰低头倒了盅酒,慢慢地道:“别看了,爷知道,你和倾雨是主谋,他俩是从犯,谁也逃不了。只是怎么处置好呢。倒费爷的思量了。”
“这就不必爷伤脑筋了,咱们下不为例还不成吗?”惊雷目光四处溜达,想找个可趁之机。忽见门外进来两名捧剑侍女,分左右立在门侧,接着六名侍女拥着林沁大小姐进来了。便惊喜得叫道:“爷,林姑娘来了。”
尚杰便起身相迎:“林姑娘好。”
林沁朝他点点头,径自走到桌边,瞟了一眼,向他们四个道:“在我们家,可不许饮酒。”
倾雨悄悄的嘀咕:“怪不得都见不到一滴酒。”
尚杰却抚掌笑道:“好,多谢林姑娘给我出的主意。”
林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不作声。
尚杰又向林沁道:“林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我们几个还要在贵府叨扰几日,在下又曾蒙姑娘相救,总思略作报答,就请姑娘将贵府的马厩之事交给他们四个暂管吧,也算是在下在贵府寄住几日的费用。”
林沁点头道:“既然齐公子这般说,奴家岂有不应之理。也是那几个小厮有福了,权当给他们放个假吧。”
尚杰展颜一笑:“多谢姑娘了。”
林沁微笑道:“公子不必客气,自公子来到舍下,奴家多有怠慢了,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
风雨雷电四人眼睁睁看他们两个无视他们的人权达成交易各个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真是昨日见的林小姐么?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叫他们看管马厩?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进展也太快了吧。
那边两人很是客套了一番后,在莲姑和芸儿从旁打边鼓下,说定了用过午饭后,就去离此不远的岳阳楼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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