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身后。
“庄严的时刻马上就要来到了,有什么感受。”叶筱敏站在他后面,看见他西服上有一个小绒结,便拈起丢到垃圾袋里。
“什么感受都没有,平淡如水。”常富波转身看着满脸笑容的妻子,“你有什么感受。”
“我有什么感受?又不是我当院长。我才平淡如水哩!”叶筱敏见他的领带向左偏了一点,便替他向右挪动了一下,并趁机摸了一下他的胸口。
“干什么?正跳着哩!”常富波笑道。
“还说心静如水,激动得很哩!”叶筱敏看着精神焕发的丈夫,双眼含情,“是住宾馆还是回家?”
“你希望我住宾馆还是回家住?”
“那还用问吗?肯定希望你回来,睡在你的身边,枕着你的手臂我才睡得安稳哩。”说到这里,叶筱敏将脚尖踮了踮,常富波明白,他张开双臂,一把将妻子抱在怀里,将嘴张开,叶筱敏将双手箍在丈夫的腰上,头向上仰着,也张开着嘴。
常富波与叶筱敏亲吻了一会才分开,常富波见妻子还箍着他的腰不松开,便说:“我还要到院机关去拿资料,再去报到。”
“不嘛,我们好长时间没亲热了,你再不理我,我都快忘记那事了。”叶筱敏的嘴向上噘着。
常富波见她那逗人的样子,不禁笑了,将嘴附在她耳旁说:“等开完会,我要让你‘痛苦’一夜。”
“你以为你当了院长,那东西也会水涨船高哟。”叶筱敏笑道,松开了箍在常富波腰上的手。
“那你就等着吧,看我怎么整你。”常富波笑了一下后走到客厅,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走到门口又转身说,“你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督促文明做寒假作业,再问一下他们,过年是我们过去,还是他们过来。”
“你去忙你的事去吧,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今年春节我做主,我们都回你父母那儿去,你看怎么,啊,肯定应该回去呀,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你呀,专揭我的弱点,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但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吗?去吧!忙你的正事去!”说着,朝他挥挥手。
常富波在办公室走廊里碰到了正在下楼的陈仁辛。陈仁辛见了他,忙叫住他:“富波,你什么时候去?”
“我……”常富波本想说“同你一起过去吧”,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脑海里闪念了一下,今天去报到,不坐车,走过去,看看街上行色匆匆为生计奔波的人们有没有什么变化。他见陈仁辛还等着他回话,便说:“你先过去吧,我到刑庭跟成庭长商量一下执行的事。”
“今天是星期几?你知不知道?”
“星期几?哟,星期天,你看我都忙糊涂了,怪不得今天办公楼这般安静哟。”
“你是喜糊涂了吧。”
“哪里的事,真忙糊涂了。”常富波不好意思地笑道。
(bsp;“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人民当官,当官为人民有什么不好,好得很。”陈仁辛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说,“那我先走一步,去看看一些老朋友。”
常富波在办公室坐了一会,一看时间还早,想给一个人打电话,这个人就是梅雨媚。
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听,再拨,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估计是梅雨媚的母亲,便叫了一声伯母,然后问梅雨媚在不在,梅母说梅雨媚带儿子出去了,她带了手机。
手机通了,常富波问梅雨媚在忙什么。
“儿子说家里闷,要出来玩,便陪他出来走走,怎么,还在办公室加班呀。”梅雨媚笑道,“当领导的,本身就事多,一定要注意身体,工作是人民的,身体是自己的。”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很久没有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我感到很高兴。”
“儿子很高兴,与一帮小伙伴不知玩些什么游戏,他高兴我自然高兴。”
“真羡慕你,代我向你儿子问好,祝他玩得开心。”常富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在办公室忙些什么吗?”
“不用我问,我知道您马上到人大去报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横幅,上面那些字句已告诉我一切。祝您节日快乐,你别笑,这人大会难道不是你的节日吗?再过几天您就是德沙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了,您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估计人大会一闭幕,我们中院就会组织一次执行死刑行动,到时布告上就不是陈仁辛,而是您常富波了。刑事庭的一帮兄弟只能用这种形式为您上台助威了。常院长,不会出意外的,院长宝座非您莫属了,除非您现在就跟蒋红兵一样,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或像谌局长那样犯一个错误,但您会那么去做吗?不会的,除非您有病。我们都希望您上,您一上,我们这些紧跟您的部下说不定也会跟着您飞黄腾达!”
“小梅!”常富波有时称梅雨媚为“梅庭长”,有时他称她为“小梅”,她觉得称她为“小梅”,有两种含义,她的的确确姓梅,称她小梅名符其实,另一层含义,小梅听起来又有“小妹”的味道,这样,称呼起来就别有一番情结了。常富波心情好的时候,他大多称她为“小梅”,不过,他的这种称呼变来变去,外人很难体会,不过梅雨媚早就感觉到了,她只是装作不明白罢了。常富波在改口之后,很诚恳地说道,“组织部还真征求我的意见了,你也知道,高新民同志出了点事,差了一个副院长,陈院长一退,我上,又缺一个副院长,本来我们就差一个党外的副院长,陈院长几次推荐你上,只是组织部要上他们考察的人,就僵持下来了,星期五组织部又来人征求我的意见,我明确表态:如果从外面调一个党外人士的副院长,我宁肯那个位置空缺,他们原则上同意你上。”
“常院长,您费心了,但也许我会辜负您的殷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