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动!”八王爷连忙扶着她躺下,忽然见到她胸前露出一角翠色,不由一惊,伸手过去,抓在手里。
那正是师妍从小带大的玉佩。
八王爷望着那玉,脸上忽喜忽悲。师妍心道:“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莫非他是我爹?”正想间,忽听八王爷道:“爱妃,你先下去罢,本王有些事要问这位姑娘。”八王妃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八王爷眼神炽热地望着师妍,半晌才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又是谁?”
师妍道:“我叫师妍,我娘叫冷嫣。”
八王爷神情激动无比,一下子拉住师妍的手道:“你今年几岁了?”
师妍弯着头笑道:“十三啊。”
八王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没想到当时她已经怀了你,可是她为何不与我明说?若她告诉我,我便不会……我便不会……”
“便不会怎样?”师妍追问道。
八王爷凝目望着她,似要在她身上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他看了师妍半晌,忽道:“你娘她……还好罢?”
“我娘已经死了!”师妍突然爆发了一般,思维完全被冷妍占据。
“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冷妍厉声大叫,脸上因为过于激动,显现出一片病态的嫣红。
八王爷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既悔且恨。
“是我的错,当年……当年我应该带她一起走的……”八王爷呐呐地道,他凝目望着冷妍,脸现痛苦之色。
冷妍见他身为一个王爷居然向她低声下气地认错,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淡淡地开口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王爷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迷离,半晌他才轻轻地道:“十四年前……我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微服出游,一路上游山玩水,自得其乐,谁料想在回京的途中遇上了强人拦路打劫,那伙强人武艺十分高强,我的几个侍卫都被他们打得或死或伤。
我惊恐万状,逃了几步,被强人一刀砍中左肩。当我以为难逃一劫时,突然从旁边草丛中飞出一个白衣女子,片刻间就将这伙强人制服。
我上前向她道谢,这才看清这女子的容貌。她长得十分美丽,我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她轻轻一笑,百花失色,黛眉微蹙,愁煞人心。我问她叫何名字,许重金酬谢。她却洒脱地一挥手,翩然离去,从此芳影无踪。”
“我不死心,后来百般打听她的下落,终于被我打听到她的住处……她独自一人住在山谷里,我踏足来访之时,她正在谷中的溪水边练刀。刀光刺眼,但映在她的身上却焕发了夺目的华彩。
她发现了我,问我来意,我将半年的痴念尽诉于她。她似有所动,可还是请我早日离去。我苦苦纠缠,她无法,只好留我住在山谷中。
那段日子,我们白日里踏青钓鱼,晚上对月细话,互诉衷肠,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切被一封京城来的急信打破了……”他说到这里,低低叹息了一声。
“我那时如果不离开,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当时朝中事态紧急,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于是便挥泪辞别嫣儿,去往京城。谁料想我回来再找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她留了一张纸条给我,说她配不上我,她也不想入泾王府,与一干妃嫔争风吃醋。
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后来派人去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却还是毫无音信……”他望着冷妍,伤心欲绝地道:“我没想到,她当时已经怀了身孕……若是我知道,我当时无论如何都会带她走,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
冷妍听到这里,突然疑惑地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派人去杀她吗?”
八王爷奇怪地望着她道:“我为何要杀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惊道:“难道有人冒充我的名义去杀她?”
冷妍冷冷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冒充你的名义,我所知道的是,我娘因为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后来身体便一直不好,以至于生下我之后,马上就死了。”
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但是任何人都可以听出其中掩藏的强烈恨意。
“小妍,请你相信爹爹,爹爹是不会派人追杀你娘的!”八王爷急切地道,他望着冷妍,眼中全是慈爱。
冷妍垂下了眼帘,心中翻腾不已:“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