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梅映月带着有点疲惫的眼神去看高正胜写得怎么样的时候,却被他写的文章吸引住了!这哪里是一个沙场上喊打喊杀的人写得出来的。看那字雄浑有力,貌似干戈,梅映月突然感受到来自高正胜的字的一种魅力。
高正胜正在写着,突然,军人的敏感告诉他,梅映月在看着他。他抬起头,正好和梅映月的眼神对望。梅映月有点偷窥被抓到的感觉,微红着脸低下头去,说:“没想到你真的会写文章啊?”
高正胜呵呵笑道:“我以前是学文的,刀法枪法那还是其次,要是鬼子没打过来,我可能会当个私塾先生,娶一个老婆,生一堆孩子,安安乐乐地,了此一生。”
梅映月看着他那感慨的样子,扑哧一笑,说:“那现在有没有觉得你以前的这个想法太单纯了?还是说打仗比较适合你?”
“废话,你不知道对着敌人那一阵狠打的劲头是多么地爽!”高正胜一听到打仗,刚才说的那个以前的想法就完全被抛到脑后去了。
“果然是一个战争贩子!”梅映月用鄙视的眼神瞄了一下他,笑道:“你赶紧写完去睡觉吧。”
“我差不多写完了,等你写完再睡。”高正胜给了梅映月一个温柔的笑。
梅映月的申请报告还没写好,高正胜的作战总结已经写好了。他说好要等梅映月写好的,所以就坐在梅映月的对面,闲得没事想去翻放在梅映月的桌子上的书。
“那个书你感兴趣吗?喜欢的话就拿去看吧。”梅映月手中的笔没有停,头也没抬。
高正胜看了一下,是《徐志摩诗集》。他随便看看,谁知道他这么一看,才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看到睡着了。
梅映月写完报告,不经意地一个抬头,却发现这个刚才说着自己准备当私塾先生的家伙,只看了两页几百字的诗,就累到睡着。看他睡觉的样子,像是一头累到不行的狮子那样,嘴巴还稍微地张开,轻轻的鼻鼾声,但是还算不上是呼噜。
梅映月起身,到隔壁屋的库房里拿出一件厚军大衣,蹑手蹑脚地走到高正胜的后面,把大衣披到高正胜的肩膀上。这一披,没盖住他,倒是把他给弄醒了。
高正胜眨了几下眼清醒过来,他看了看梅映月,说:“你写好啦?”
“好了,呵呵!你还说自己是私塾先生,这一看书才看了两页就禁不住考验睡着了。”
“私塾先生不教这个,教之乎者也!再说了,这书不好看,你还有什么书,赶明儿你拿来,只要是好看的我都能看上三天三夜手不释卷。”高正胜清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就又开始吹牛了。
梅映月边收拾着东西边说:“我就只有三本毛主席的著作了,一本是《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本是《论持久战》,一本是《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这三本你应该都没兴趣吧?再说了,徐志摩的书你还可以枕着睡觉,毛主席的书你可不能这样,是要受批评的。”
“我看书难道就是为了枕着睡觉吗?是为了学习!你明天拿来,保证我会看!”高正胜取下披在自己背上的衣服,递给梅映月。
梅映月没有接过,而是看看窗外惬意地说:“现在天气冷了,你也应该添件冬衣不是?穿着吧?昨天我还觉得这袖子给你穿窄了点,特意修宽了些。”
高正胜手抓紧那件冬大衣,心中很是感动,梅映月居然给自己做衣服?看着那灰色的布料,高正胜感到莫名地欢快,他马上穿上去,正合适!高正胜再看梅映月的时候,梅映月正好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却在文件中掉落了一张字条。
高正胜捡起来,还给梅映月。梅映月接过,翻开看了一下,说:“这是虎头给我的信。我还以为丢了,原来是夹在这本书里了!”那个兴奋的样子一看便知。
“虎头?谁啊?”高正胜小时候的乳名就叫虎头,取意家传铁枪饮血虎头枪。于是他感了兴趣,瞄了一下,看那信里的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并不整齐,莫非是一个农民出身的人?还是说那是写给梅映月的情信?对哦,梅映月这么出色,说不定真的有别的男人写信给她的!于是他一副警戒的样子说,“写得不怎么样,我看他写字还需要很大的提高!”
梅映月没有不高兴,反而把信在高正胜面前展开,一副满足的样子说:“人家孩子今年才四岁,能写出这样的字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