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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如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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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岗先生,检查结果怎么样?”幸村看着依然昏睡的小女孩,问道。从昨天下午将这个小女孩抱回来,她就一直昏睡着,不放心之下,便让松岗先生来给小女孩做了个全身检察,结果连爷爷也知道自己捡了个小女孩回来,还来看了看。想到这里幸村不禁笑出声来,爷爷本来是一脸不赞同,说是小女孩肯定是为了勾引自己来得,还将自己狠批了一顿,结果一看到小女孩可爱的睡相,一辈子都想要个孙女的老人立刻就喜欢上了她。你真是个奇特的小女孩呢!看着小女孩甜甜的睡脸,幸村不禁在心中低喃。

“精市少爷,我给这位小姐做过全身检查了,都没什么问题。”松岗先生鞠了躬,答道,“小姐应该很快就会醒来。只是有些地方我想少爷应该知道。”

“请说。”

“这位小姐的身上有多处遭受虐待的痕迹,所以……”松岗先生想到为小女孩做全身检查时看到的惨状,心里也是一阵不忍――是什么人居然能将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毒打成如此惨状。

“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爷爷还在等您。请您将所有的事情在给爷爷说一遍吧!”幸村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伸手给松岗先生引路。

满足的在被子里磨蹭了几下,微微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咦?这里是哪里?怎么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蹩着眉,努力的想着――啊,对了,昨天和哥哥他们闹得不愉快,所以自己就躲到小公园里去发泄了一下,然后,然后好象看见了立海大的美人部长……咦?难道我现在在美人部长家?!

幸村站在窗边的阴影里,看着小女孩像小猫咪一样先是蹭蹭被子,再好奇的四处看看,然后像是很困惑一般皱着眉头,又突然睁大了眼,露出吃惊的表情,短短几分钟里表情千变万化,可爱极了。

听见一声“扑哧”的笑声,我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幸村精市从窗边的阴影里优雅地走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哇哇哇!真是一把好听的声音。我四处张望了一下,从床头拖过来一张纸,工整的写下“手冢如焰”。

“你,是手冢国光的什么人?”幸村看到“手冢”这个姓之后,心中微微一沉。

什么人?好奇怪的说法。妹妹――我写到。

幸村终是耐不住心里的疑问,“你不会说话吗?”看到小女孩的手微微一顿,幸村几乎立刻就后悔这么问了。他看到小女孩微抖着手,在纸上写下――我会说话,可是,我不能说话。

幸村看着女孩低下的小脑袋,感觉着从那小小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无尽的绝望,“不能说出来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小女孩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里有着星星点点的期待,就像是荒芜的大地上一株小小的绿草,仿佛在问自己,可以吗?我可以说出来吗?你会听吗?

“只要你说,我就会听,或者你想要说给哥哥听吗?”幸村看着小女孩摇了摇头,就说,“那你在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好不好?”

我看着幸村温柔的眼睛,点了点头。幸村精市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三岁的夏天,妈妈刚刚结束她的巡回演奏会从国外回到上海,那天,作为妈妈经纪人的爸爸去和唱片公司洽谈出唱片的事情,妈妈带着我和她的老朋友们去茶社喝茶。那时候的我很顽皮,妈妈和她的朋友们在聊天的时候,我一个人拿着皮球到处玩,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马路上,偏偏这个时候一辆沙土车违章行驶,本来是应该撞上我的,因为我处的位置正好在妈妈的视线死角,可是,妈妈却偏偏在那一刻站起身来看我――所以,妈妈扑过来救我,我被妈妈用力推倒马路边缘,没有事,可是妈妈,却躲闪不及,被沙土车撞上了。本来,如果那辆沙土车马上停下来,妈妈不会伤的太重,可是那辆沙土车却想要肇事逃逸,它猛地启动――从妈妈,妈妈的右手上碾了过去!从妈妈视为生命的右手上碾了过去!即使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我依然能听见妈妈的惨叫,即使到现在,我也不敢忘记妈妈的惨叫!

后来妈妈被朋友们送到医院,医生说我只是身上多处擦伤,而妈妈,妈妈却是右手粉碎性骨折,再也治不好了,只有截肢这一条路可以走――其实,其实,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右手粉碎性骨折的人是我就好了,虽然没有了右手,可是妈妈却还会很爱我。

后来,妈妈截去右手手指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开始,妈妈对我还是很温柔,每次,我看着妈妈的断掌流眼泪的时候,妈妈还会安慰我,告诉我,她不怪我,可是渐渐的妈妈开始离我远远的,每次看见我就是一脸畏惧的神色,爸爸也叫我尽量躲着妈妈。大概是妈妈出院后的两三个月吧,又一次爸爸不在家,妈妈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爸爸成为另一个新兴女钢琴家的经纪人,而妈妈曾经也和那个女钢琴家有过一些过节,妈妈突然大骂起来,那时,我正在里屋恋情,妈妈像是疯了一样冲进来,把我摔倒在地上,拼命的用脚踢我。真的很疼很疼!

幸好,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爸爸把妈妈拉开,和妈妈吵了起来,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指着我,叫我以后都不准开口讲话,也不准出家门――妈妈说我是个灾星,我一出去就会给她带来霉运。

因为妈妈不给我出去,所以,只有爸爸每天回来教我读书写字,而爸爸不在家的时间,就由妈妈教我练琴。妈妈每天都拿着一截竹子,只要弹错就拼命打我,因为妈妈没办法给我做示范,也不允许我去听别的示范,所以,弹错就是经常的事。但是,我不能说话,妈妈说要使我不说话,她就会开心些,我不说话,她就会对我好一点,所以,我不能说话,即使挨了打,很疼很疼,我也不能叫出声……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被车子撞倒的人是我,如果那天右手粉碎性骨折的人是我,如果那天,我索性被撞死了,那现在我是不是会被妈妈爱着,会活得开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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